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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同人)[中土]精灵王(70)

作者: 圣音天使 阅读记录

他不理解牠避见提汀妮丝的缘由,哪怕不单是她来自人类族群的因素。鹿王静候着他的欺近,俯首让他亲吻一侧的鹿角,安心感顿时在两个往昔的玩伴心间流通。

松林高地的北境驻扎着严密兵防,放眼远眺,草木遍生的绿野没有一个角落不高擎着流亡者的王旗,使他顷刻明白了艾格诺尔的信心从何而来。可是每当他面朝北风,那轻薄而诡魅的阴影总在视野的彼端缭绕,挥之不去。

蓦然侧首,提汀妮丝的面庞竟也蒙上了暗霾。

“我能相信她吗?”他将脸埋进鹿王的鬃毛,分不清在问谁。

打从哈丽丝一族获得障山及以南的半边薄暮森林封地,但凡丰收时节就会点拨人员,拜访居住在北部森林的薄暮夫人,亦是鹿角领主之母的埃琳公主。适逢闻悉欧瑞费尔携同爱女留住埃琳家中,现任族长连日准备了数车硕果、自酿酒浆、手工织物等,赶在他们回程前抵达鹿角家族的领地中心。

入秋的北薄暮森林,漫谷遍林灼灼燃烧的悬空叶毯。因接近偌原北端,堪堪与贯穿高地群的漭河通道直线对应,夜间凝结的冷露直到上午仍未蒸发殆尽。

重要的人物在乍看朴实无华、其实处处雕琢出斑斓的屋内谈着话,其余随行的人则在种植着十来株银桦的庭院候着,有的到一边聊天,有的找认识的灰精灵侍卫叙旧,清静的林子一角泛着人语声的微澜。

秋意浓,银桦不似山毛榉,叶子经冬不落。她捡起一片大小刚好的桦叶,不熟练地吹起了曲调。

“稚嫩的音色。有时候,不是多加练习就可以弥补。”

提汀妮丝放下叶片,“鹿角领主。”

欧瑞费尔一身清贵,比山泉还澄澈的银发,在秋日之下多了一份潋滟。只见他在满地的落叶上闲庭信步:“要尝尝吗?这是在西莱恩成年的受孕纪念日上封盖的冬蜜酒。”

温和的语气柔化了暗藏威严的青眸,银白的丝绵常服,胸前若隐若现勾勒着家族的徽记,贴合的袖口镶着淡雅的山毛榉叶花纹。要是他的神态再添两分傲然锋芒,便能跟他的儿子很好地重合了。

两年多没见,不晓得那个人都在做什么?

她收回思绪:“这样的举动,领主是不是对年轻的王子做得更频繁?”话音未落,酒杯已递到了面前,她坦然接过,细细品味。

“我必须为自己辩白,第一次是他拿走我的酒喝的。”欧瑞费尔沉吟道,眼底却是被勾起珍贵回忆的笑。

“所以殿下的酒量很好。”

欧瑞费尔一时怔住,然后记起西莱恩出席过障山的丰收宴请,那种场合没有好的酒力难免吃不消,端详她的眼神转为了然。

“你在吹‘银河边上的歌手’?”

“听吉丽西尔吹过。自己偷偷学的。”

他颔了颔首:“阿尔凯林对这曲子喜欢极了。虽说取冬青叶吹最好,不过只要你调整一下吹气的力度和节奏,应该能还原九分。”

他随手自庭边孑然挺立的银桦摘下一片摇摇欲坠的树叶,不一会,橘黄色的叶片在他修长骨感的手中涌现出别样的生命力,仿佛夜未央时潮水的浅吟,又像漫天雷雨下的嘶声呼啸。

“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父亲吹叶笛了。”

骤然入耳的赞赏未有打乱吹奏。未几,笛声方慢下,休止。

发若白缎垂地,轻盈灰裙加身的女精灵住脚在石板坡道上,感应到一道异样的注视,绽露出温雅气质的秀丽眉眼迎了上去:“初次会面,提汀妮丝。”

铁恶境之围滴水不漏,平静的岁月表面琢磨不到任何细微的裂痕。

一个深寒的冬夜,永冻荒原上的气流一如既往顺沿巍峨的铁山脉咆哮着南下。无人察觉一头巨型的爬虫从罪恶的堡垒中溜了出来。牠像头一回踏入游乐园的孩童,肆意闯进一条即兴挑选的路,吸引了挡路的障碍就甩头一挥、摇尾一拍,张着牙未长齐的大嘴见到送上门的合齿便咬,所经之处土地焦黑发出恶臭。

合围线上一戌严通道遭到巨虫侵入的惊骇消息,被纷纷逃往迷影山脉的守卫报上,在松林高地点兵戒备之际,流亡者至高王的长子半途闻讯,策骑率一队善骑弓兵赶在前方包抄远攻,巨虫吃痛,狼狈消失在夜色中。

“芬巩殿下!”四下是呼呼风号,夹杂着部下的兴奋叫喊。

芬巩抬手止住,转过头面上却没掩饰悦色:“集合返程。”

英勇的皇长子兴许预见不到这又将为他的功勋添上浓重的一笔,他带着训练有素的战士回到原路上,把蜻蜓点水一样的不解抛在身后,随凛冽的山风消散,如一场长夜里虚张声势的惊梦。

作者有话要说:这节结束,慢吞吞的部份也总算告一段落(长出一口气。

☆、Sindarin 12

不管想还是不想,战火已临。

念着这句话时,贝烈格正站在壁歌河口,盯着那半淹着一片片兽人尸体的河滩。想得到在河水退潮的日子发动袭击,这一步肯定预谋已久。

那震惊过松林高地的巨虫原来不是夸张描述的讹传。不仅如此,接近两百年后,它让所有偌原上的自由之民都笃信,黑暗大敌弄出了会喷火的怪物,并且不只一头。

“所幸炎魔或火龙没往这边来。”玛伯隆交代好部下清理尸体,来到贝烈格身旁,余光里瞥到又一具同伴的尸体被捞起,不适地皱了皱眉。

贝烈格将目光挪向东边,那里只有丛密的山毛榉林,他的眼前却浮现一年前松林高地上冒起的红光和浓烟,冉冉之势连高耸的山脉都无从遮挡,那是被魔军残酷施虐的烙印,同样是警告重栏王国的战烟烽火。那群又添了帮凶的莫格斯的爪牙,如今就守在复仇隘口的出口,一心等着他脚下这群亡兵的信号,好故技重施。

不会让敌人如愿的。素有“强弓”之誉的他喃喃着在心里说。

“但是流亡者的防线被屡屡瓦解,留给我们的喘息间隙终是有限。”玛伯隆顺着他的视线,复杂的疑虑在眼眸里徘徊。

瓦解的不光是流亡者经营近四百年的防线,更有领土纷纷失陷后仍能击溃莫格斯的信心。先是焚烧的翠绿腹地,接着是安格罗德和艾格诺尔镇守的松林高地,再然后沁凉平原、梅格洛尔豁口、卡兰希尔之地……痛闻比任何人都愤怒于这挽歌四起的流亡者至高王,单骑深入铁恶境要塞前叫阵,在刺中黑暗大敌七剑后,力竭负伤至陨落的传说,恍然还是昨日的事。

贝烈格苦笑了下,微不可觉地摇摇头:“战火已临。”

渐归平静的脑海清晰闪过那日西莱恩说出这句话的情景。是不是传承自他的母亲,这个还很年轻的灰精灵常常能在一团混沌中捕捉到一缕清明?

芬国昐战殁不过是年初春时,彼时莫格斯从偌原召回主力不久。数月后,敌人开始新一轮动作,漭河通道的卫塔被攻下,大河岛自此易名狼巢岛,广袤的死灵法术甚至笼罩了松林高地的西部,使它进一步沦为浮阴之森。又过去不到半个月,铁恶境的另一支混编魔军进军松林高地,经复仇隘口抵达围栏地的北境,炎魔面对环带并未莽撞行动,派去一个半兽人军团试探环带外的重栏领地。

“渡口没动静了。”西莱恩眯着眼,踩着兽人脖子的脚收了回来,看也不看一路上东倒西歪的魔兵,手腕一转收起短剑,迎面走来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

“漭河对岸也像消停下来了。”刚说完,树林外缘就传来呜呜低鸣的号角,男人毫不含糊,回头瞅着西莱恩:“我去跟父亲会合,殿下可有别的安排?”

他依然放眼鹰眼角的方向,“他既然命人吹起了号角,哈迪尔你且放心带人过去吧。我要回障山一趟。”

“哦?”纵使疑惑,哈迪尔也没多表示,“我明白了。”利索转过身着手点拨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