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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同人)[中土]精灵王(124)

作者: 圣音天使 阅读记录

他不答话,只微扬了扬眉头,敛起锋芒的眼神好像在说,是你把我当笨蛋,抑或你自己是白痴。

路玲默默无语了半晌。这场景怎么不幸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背过身在外面杵了两分钟,一个篮子经门缝被推了出来。她抱起沉了许多的篮子,在烘干机前坐下时,忍不住翻弄了一把里面的衣服,从长风衣到低领毛衣,到笔挺的休闲裤,分明摸上去湿冷湿冷的手感,偏不怎么挤得出水。

他究竟在屋外多久了?这个问题恐怕要在她脑中纠缠不休好一阵。

烘干机发出“叮”一声之际,浴室亦传来了开门的轻响。然而路玲还来不及高声传告衣服正好烘干了,可以立刻马上现在送过去,他已径自包着一身浴巾,信步进了客厅。

“啊!那是、那是……”

就算每用一回,过后都会洗干净再放回浴室的置物架上,但这怎么说也是她专用的毛巾啊,如此想着,气急败坏的路玲更是霍地烧红了脸。

他似乎后知后觉留意到了她的异样,“怎么?”

路玲羞恼着一张脸,黏住那身意外很熨帖的浴巾装的视线若无其事挪开。

进门时,他的金发本打着辨结扎在颈后,此刻淋浴完,十分自然地披散了开来,几欲垂地,发间一对尖尖的耳朵倨傲又机警,正是他种族背景的证明。她这才反应醒悟,他仍是是那位自己熟知的精灵王。

路玲微怔着摇头,一度消失的本能顷刻附体。她恭谨地行礼:“陛下贵安。”

他却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唇角不无讽意地勾起,“王国都消失了,何来的国王。”

她的心剧烈一痛。

可她什么都不曾说。于他而言,安慰如同谎言,何其苍白。

不过没多久,她的注意力便被强行转移了。路玲惊觉要是放任事态发展,自家客厅很快就会出现一汪水泽!

瞪住那头湿漉漉有如雨下的长发,她直感奇怪,他是忘了使用力量还是不想用?但她根本不能温馨提醒。

心中长叹一口气后,她上前毛遂自荐:“请允许我替你擦发。”

他对上她的眼眸,眼波无澜。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就在路玲开始衡量直接化言语为行动的可行性时,那颗高贵的头颅点了点。

她在衣橱翻出若干条半米长的干净毛巾,把他领到沙发落座,便驾轻就熟地展开了工作。将长发分成四列,先逐一用毛巾包紧吸水,接着由头至尾细细揉拭一遍,中途换一回毛巾,几次下来头发虽未至九成干,却也有六七分成效了。

听起来蛮繁复,但左右不过是重复同样的步骤。唯独他的头发在那以后似长长了快一半,耗时就不可避免拉长了。

其实,变化的还有他本身。

今天会来到她家门前已足够不可思议了,何况还是淋了一遍雨才跑到屋檐下,不是她鬼使神推去开门,也不晓得他会不会转过头又冒雨回去。等接他进屋后依旧不省心,处处透着古怪。倘若雨待会停了,她尚能安心送他出门,可要迟迟不停呢,天气预报说过这几天会有暴雨……

想着想着,骤然右腕一紧,生生吓了她一跳!寻望过去,但见手心被他翻过来扣住,那双悠久而锐利如新的石青色眸紧紧锁在上面。

“这是什么?”

他嘴上发问,眼睛却未偏离分毫。路玲迷糊了片刻,转即会意过来,霎时口舌发干。

不待她编出答案,他空着的右手指间便魔法般变出一件物什,轻描淡写地求解:“为什么和这枚领针下端刻的一样?”

她凝着镶嵌在银白鹿角中间、静静闪着清潋微光的硕大紫晶石,一边心跳如鼓,他是不是发现了!

“王……瑟兰迪尔……我、这个是……”

假如说她的情绪业已被逼近深渊,那他接下来的补充俨然是压垮她最后思考能力的一根稻草。

“事实上你比较习惯叫我西莱恩吧。而我,该称你露茵,亦或者提汀妮丝?”

她睁大了眼,张嘴几要辩驳,却猝不防被夺去了仅剩的喘息权利——

一双冷凉薄唇重重地压了下来。

☆、Sprinbell 4

他噙着她的唇,卷缠她的舌尖,一遍又一遍,可是怎样都不够。

从她最初短暂的怔愣,到反应熟悉的承受,瑟兰迪尔认知到,她果然是带着所有他一无所知的记忆,自魔法河回到他身边,又一声不响地消失。

返回属于她的地方。

留下他像个坠入荒漠的旅人,只能向着那必定在某处的绿洲辗转游走。

他吻着她,只觉这长久以来下塌的空洞一点一点得到填补。

她困难地喘息着,似在指控他的粗莽、无礼。

可这如何比得上他寻找旅程中噬心蚀骨的麻木?

他感觉不到她,一百年、一千年过去,他始终感觉不到她。不管他深入东方,还是无功折返罗马帝国衰败后的欧洲,他就是找不到她。

仿佛他在找一个再不存在的人。

他不晓得她的出生地,即便她一次次交代过,那是在接近清晨之门的远东,但在没有她丁点气息的情况下,他根本无从入手。

她已经离开阿尔达了吗?

他不知道,也不敢想。唯一的执着,是她在那一场场绝境凶险翻篇时,仍带回给他的如星璨眸。

陷入她发间的指尖有格洛芬戴尔残留的微淡白光在流转。这是临冰战役她濒死之际,金花领主为挽救她生命及时注入的神力,但后来他赶过去了,因着他彼时不明了的冲动。或许是想洞穿她闯进林地的真正目的,或许仅仅不愿心存良善的她步芬妮尔的后尘,他从格洛芬戴尔手上接过了她,用承自母亲血脉的力量促进她止血。只是,他如何都料想不到,她的命运就此被改变,无法预测的失控轨迹上囚禁了她,亦捆绑着他。

芬妮尔说得对,他至终能维持形体多亏了她。

格洛芬戴尔没想到玲原来来自遥远的未来,瑟兰迪尔没想到由于格洛芬戴尔先一步施救,出手后援的他从此和她缔结神秘的纽带,她则不曾想象……自己留下的领针生生将她卷进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精灵尚未歇微的时代。

她犹在风筝线的另一头,所以觉醒了记忆的他冥冥受着牵引,不得解脱。

不愿解脱。

谁是起因,谁是罪魁祸首,当这场阴差阳错不再是闹剧时,已没有关系了。

仍微湿的金发仿若有自我意志的藤蔓笼在她身上,俨然嗅到了丰沛甘甜的泉水,历经思念干渴、怀疑与惶恐的暴晒,蠢蠢欲动抽芽疯长。

他吻着她,那片他曾誓言沉溺却不小心遗失的海到底被找回来了。

他的如诉如慕他的漫漫寻觅,恨不能化作风暴倾压而下,在愈趋宁寂的水面掀起漩涡巨浪。

窗外炸雷骤落,怀中的她恰似被惊跳起来的幼兽,凭着逃生的本能一把抽开了身。

“我们不可以!”气还未平顺下来,面上还弥漫着因他雀跃的潮红,她突如其来的凌厉呵斥乍听就像她眼下的呼吸,一样嘶哑、脆弱。

路玲眼中闪现了莹光,她别过脸,转眼退到客厅中央。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说完,她自嘲地摇摇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他站了起来,“我会出现在这公寓的门前,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吗。”

路玲猛地迎上他的审视,“你知道了那些过去,是么?”她端详着他的眼神变化,语毕又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但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啊……”

瑟兰迪尔同样一瞬不瞬凝住她:“你的聪明机敏哪里去了。”

只轻轻一声讥诮,夹杂着忧愤和无力,即把路玲整个注意力唤了回来。

她瞳孔微缩,淅沥入耳的雨宛如那一日崖洞外浇透全身的滂沱之势,可比起曾经的温暖安定,此时此地她只感觉到身心俱冷。明明他回来了,但他们还能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