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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行行好(60)+番外

作者: 盏一 阅读记录

薇宁觉得拓跋彦对单赢态度的反复无常,定是因为她这次的决策动摇了他的根本,威胁到了他将军府的地位和权利,所以拓跋彦才会临时倒戈,说起单赢的坏话。

“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拓跋彦说道。

“什么真实身份?除了原是江湖剑客外还有什么?”

“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你说,他千方百计地靠近你是为了什么?”拓跋彦凑近了一步,几番计较,还是将这话告诉了她。

薇宁掖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抠紧,轻吸了半口气便迫不及待出口:“将军莫再扰乱视听,本宫不信。”

拓跋彦态度坚决,怀着对她言语偏袒的不满说道:“你不信?可是因为不敢信?他手臂上的胎记,你可知道?宫里知情的人,大概只剩王姑姑,你大可去问上一问。”

单赢手上的胎记她是知道的,问他时他一言不发,只轻描淡写:“这哪儿是胎记?不过是像胎记的疤痕罢了。”

若拓跋彦说的话不假,那单赢的城府未免太深了?自一开始就明白两人血缘相浓,成亲毫无可能,他却是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严至突然出现在殿门外,压低了声音向拓跋彦急促道:“将军!该走了!”

拓跋彦瞧着她的样子放心不下,想要将她拽在怀里说没事,想要告诉她过去的就让她过去,想要替她出兵将单赢的真面目揭开。可这一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离开前干巴巴地说几句无用的话:“薇宁,知道他的身份还不算晚,你自己小心些,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拓跋彦迈腿离去,可心里空落落地,仿佛丢了什么在身后一般,他停下脚步,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揽在怀里,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承诺道:“青奴的事情绝不会是我做的,你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会将真正的凶手带到你面前。”

临放手前,他又用了用力。

薇宁完全静杵在了原地,等到贺原赶来时,她才回过神来。

外头的侍卫和宫奴大多晕死过去,贺原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有贼人进到公主院。但是薇宁很快就将事情翻篇,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快去将王姑姑请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贺原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事实上他也不觉得拓跋彦是会反薇宁的人,只是身为皇家的下属,他除了服从命令,也不能做些什么了。

王姑姑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薇宁坐在正厅里,看着眼前蹲福而起的王姑姑问道:“王姑姑是母后身边的人,跟随母后有多少年了?”

“回禀殿下,约莫四十年了。自打太后进宫,老奴就一直伺候在太后左右。”

“老一辈的事情,本宫知道得少,可不知姑姑愿不愿意,告诉本宫一些事情?”

“殿下说笑了,殿下只管问,老奴知道的,都会告诉殿下。”王姑姑还以为薇宁深夜思念双亲,所以将她寻来问过往的事情,脸上挂着姨母般的笑意对薇宁说道。

“先皇是否有孩子流落在外?”薇宁紧盯着王姑姑的脸,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以便作为王姑姑回复的佐证。

王姑姑迟疑了那么一下,见薇宁模样,大概已经听到什么传言了,便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原本老奴是要带到地底下的,殿下既然问起,那老奴也不能再隐瞒下去。”

薇宁不知不觉,扳响了一声自己的指关节,那时听到王姑姑说道:“当年先帝去将军府时邂逅了一位女子,更是在酒醉的时候宠幸了这位女子。这女子与当今的拓跋老夫人是亲姐妹,名唤芸娘。那时先帝有意将芸娘纳入后宫,但忌惮老将军的权势,担心芸娘进宫后将军会的势力会大增,于是只是将芸娘安置在宫外别苑,常夜里出宫陪伴,倒也没给她名分。”

“太后本想睁一眼闭一眼,可这个芸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中的,正是太后娘娘的中宫之位。自她怀了孕后,先皇就将她护得严实,更作了打算,让芸娘顶替了冷宫里的一位妃子,悄无声息地住进宫里来。若不是没过多久后太后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恐怕先皇真要叫那狐狸精给迷了心神,不管不顾地接她进宫。”

“当时太后为了腹中的殿下,想尽一切办法。她虽生了个儿子,也还是没能赢过太后。只不过……这件事也让老将军失去了第二个儿子,将军夫人自那以后,从不给太后好脸色看。好在老夫人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儿,上一辈的恩怨从未强加在殿下和皇上的身上。”

薇宁听了那话,虽想知道当年母后是怎样铲除芸娘的,和将军夫人的第二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因事情紧迫,她便问道:“你可知那芸娘的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或者记号?”

“奴婢记得,那孩子手臂上有一个胎记……芸娘孩子与将军老夫人的孩子出生日相差无几,先皇这头顾及着太后,没法子给那孩子办宴席,索性托付给了拓跋老将军,先斩后奏,向外谎称是老将军的双生儿。”

☆、承诺

薇宁陷在一种难过的迷潭当中,眼眸里没了光芒,这朝堂之中,谁被谁掌玩在手心当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弥漫满她的整个心房,这一刻,不管真真假假,她都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姑姑还记得那胎记长什么样吗?”薇宁的语气有些冷,垂眸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王姑姑见状,心里的警钟赫然敲响,“殿下,难不成这孩子出现了?这不可能啊,不是死了吗?”

薇宁也不知道怎么讲,那位是出现了,而且十有八九是为皇位而来。

薇宁淡声说道:“姑姑今夜先睡吧,明日本宫要让你见个人。”

王姑姑见薇宁心不在焉十分困顿的模样,便不再打扰了。

薇宁险些要睡不着觉,迷迷糊糊浅浅睡意,第二天休沐,她单独召见了单赢陪同用膳,故意将热粥掉到了他的手臂上。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薇宁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虽然单赢极力示意自己没事。

“这怎能行?这天虽是冬日,可那粥烫得厉害。本宫不放心。”此话一出,单赢不再拒绝。

单赢到偏殿里等候,王姑姑不知何时前来,指挥着宫人替单赢擦洗手臂。

单赢冷冷地让她们退下自己动手,可王姑姑却没走,拿来新的衣裳后,站在那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头一惊,亏得是宫里的老人,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面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等到太医接替了她,为单赢抹膏药时才退下。

薇宁看到王姑姑点头示意,心下凉了半截。他倒一点不避讳,可是以为宫里知情的人都死绝了吗?

薇宁想发作,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发作,单赢手上有她的十二万精兵,她才刚刚将兵权交到他手上,若是立马要回,指不定事情要往反方向发展。

她若无其事地与单赢继续用膳,可饭桌上却是怀着心事一言不发。

“殿下有何忧愁?微臣愿为殿下分忧。”单赢看着她食欲不振的样子,凭借对她多年的了解,一眼便识出她有烦心事。

薇宁听后一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单大人的双眼。前几日王尚书来寻本宫,说国库又空虚了,本宫左思右想,宫里倒还能撑着,可那十二万精兵的军饷要如何是好,本宫一点着落也没有。”

一谈到军饷更是尴尬,拓跋彦还好,有那两百万压箱底,而单赢真的是两手空空上任,更何况现在是薇宁有意为难他,就算有,也不会给很多。

单赢脑子迅速转了一圈说道:“凡事尽力而为,剩下的问题,咱们再想办法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太过担心。眼下河清海晏,已经是百姓的福泽了。”

薇宁点了点头,已经达到了给他打预防的目的,于是紧接着试探:“温媛如何?孕害得厉害吗?需不需要派太医前往你府中给她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