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动到凌敬公主头上,也算胆大包天极了,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
林婴坐在床边道:“今晚我反正是睡不着了,旁观者清,左辞你要不要帮我推断一下到底谁更可疑?”
左辞也坐了过去,但刻意与林婴保持了一点礼貌的距离:“共情吧,我也很好奇到底谁有这个本事。”
两人身体互倾,额头相抵。
一片淡蓝色的灵光在林婴额头一闪,左辞闭上眼睛的同时,视线、感官便由着林婴引到了两天之前。
……
“林婴,听说你要下山进宫了!”一身宝蓝色盛装的丽人边说边扑进门来,冷不防便与林婴撞成一团,丫鬟毫不温柔地将她一把扯开:“蓝公主你又发什么疯?你都把我家殿下撞翻了!”
“姐姐是急着来同我道别的吗?其实我后天便回。”林婴虽被撞翻但声线温柔得体,被人扶起来时,四周围七八只手一起伸向她,或理顺衣襟,或端正桂冠,或梳理发髻。
左辞感同身受,就像自己正被人如此服侍一样,还挺新奇的。
蓝公主打量着她,满脸焦虑:“你打扮成这样,还要同云中君一起入宫?因为什么?!”
果然啊,林婴只恨自己解释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南星则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问素快嘴回道:“蓝公主稍安,我家殿下不过一时情急,拉你那位云中君挡箭用的,并非真要嫁给他。”
“挡箭?”蓝彩蝶脸色缓和道,“什么意思?”
南星毫不遮掩地回讽:“你正为此而来,何必明知故问。把心揣在肚子里吧,是车驰国使节前来替他家王子议亲,帝君舍不得公主远嫁,便推说公主心悦国师之子柳乘风,这可不就是拿他挡箭吗?瞧把你吓得。”
林婴拉起蓝彩蝶的手道:“所以……就是这样的,等车驰使节一走,这阵风也就过去了。”
南星哐地一声撂下茶盏,气道:“可能吗?我怎么觉得闲言碎语越演越烈!甚至都有传言说你入山修行都是奔他而来了!哼,区区一个快登顶的修士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蓝彩蝶瞥她一眼:“南星啊,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拉人家挡箭的是你,用完了急着撇清,解释解释也就算了。云中君当然了不起,你可不能这样踩人家。”
“呵,舍不得了?替他抱不平。”南星回讽道:“蓝公主你倒是一直小心翼翼供着他,可他知道你是谁吗?”
“你……”
“南星!你回房禁足,今日不许出来了。”林婴一叫,南星也自知失言,缩下脖子便扭身退出去了。
林婴的眼神始终落在彩蝶身上,到最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南星出去时的背影。左辞想要确认一下南星正脸,却也不行。暗忖这林婴该不会也是百草峰的吧?那山头道号都根据药名取,重名的人可真多。
蓝彩蝶面色不善:“这南星说话也太刺人了!专捡人家的伤心处。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
“姐姐勿要跟她一般见识。”
“算了,我哪有闲情跟她计较?”蓝彩蝶拉住林婴,双眼亮晶晶的,“好妹子,我听说,帝君今天是招了你们两个一起进宫?”
林婴心道不好:“碍于皇室身份,不得不应付一些场面罢了。等我回来,咱俩一起玩扇子舞。”
提到这个,两人皆笑,春风化雨一般扫去了所有的隔阂。彩蝶拿出一封信来:“那山下行事方便,若有契机,这封书信你能不能代我转交……”
林婴马上摇头:“姐姐啊,往日可以,今日万万不行!现下都在胡传我和他,被人撞见我给他塞东西,岂不坐实了?或被他本人误会成我写的,更是麻烦。”
“也是。”彩蝶怏怏地收起信件。
左辞后知后觉地猜出,这是一封情书啊!哈哈,好想看一看女孩子情书里面到底写些什么?
可惜没这个机会,俩人互相挽着手迈出闺阁,蓝彩蝶一路陪伴着林婴走到山门口,恰巧云中君轻车而过,分明不可能不留意到林婴蓝彩蝶这边前呼后拥的这么多女修,却看都未曾看来一眼,更别提会特意停下打个招呼了。
蓝彩蝶翘着脚望他:“婴婴!”林婴眼波一横,左辞也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目光掠过被蓝彩蝶掐紧的地方,听她急道:“你看他走了、他走远了!”
林婴蹙眉拔开她的手,救回自己的手臂:“我也要走了,这次下山不定几日,你万别像上次那样犯傻,站在山门口一直等他,回头他又走了别的路,你落一身白辛苦。”
蓝彩蝶柔肠百转,望眼欲穿,不甘又不安,跺脚道:“那我到底怎么办呢!你也在皇城,他什么时候回来,你想办法给我捎个信!别让我错过了,不然我只好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