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还是会好好工作赚钱养家,不让你当穷光蛋的男……老公。”话在嘴里绕了个山路十八弯,游鸣才堪堪把这个对方早就在床.上叫顺了嘴反而每次惹得他脸红心跳的词说出口。
“没事。”
迟野抬眸。
“真有那一天,我养你。”
“好啊。”游鸣也笑,“那我就当迟大夫的小助理跟贤内助,给你洗衣做饭料理家务,事无巨细鞍前马后。”
“不行……你要是负心汉怎么办?再说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嘴上说着养一辈子,实际上真这样多看几眼都嫌烦。看来我的咸鱼梦还是实现不了唉——”
单手托腮,游鸣故作沉思地叹了口气,像真的认真思考了下这段玩笑话。
“不过你要是真哪天回美国继承家业,那我就继续留在江城等你回来。左右不过再多挖七年野菜,七年不行就十七年、二十七年、三十七年。”
迟野忍俊。
“我又不是薛平贵。”
“可我是王宝钏。”
“……”
二人相视一笑,保存文档后关了电脑去睡觉。
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
翌日醒来,迟野带着游鸣去家边的江滩公园晨练。
自打游鸣大病初愈,又连着吃了两个月的阿司匹林和胃药才勉强把血小板降到四百,每周末不管工作多忙,迟野都会抽时间监督他早睡早起一块锻炼。
游鸣有时跑得慢些,迟野便放慢脚步来等他,拉着他的手陪他一块慢慢地跑。
慢跑完五公里,迟野和游鸣在江边慢慢地走。
“呼……”胸腔起伏着,游鸣长吁一口气,“真是年纪大了,跑个两大圈就累够呛。”
拉伸放松完,走累了,二人并肩坐在石凳上看了会日出,之后便朝家里走。原路返回时,看见公园广场上跟着音乐打太极的老人,走到别墅的装甲门门口,游鸣忽而笑了。
“笑什么?”
“哈哈……我就是在想,等我们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到时候会不会也跟这些老爹爹一样,每天起个大早来打太极。”
迟野:“不一定。”
游鸣:“?”
迟野看了眼今天早上叫起床又叫了二十分钟才起来的游鸣。
“说不定你天赋异禀,七八十还能睡得着觉,要我叫你才起得来床。”
“……”
“怎么?才结婚一个月你就嫌弃我了。”
游鸣故作不满,见后者只是含笑看着他,打开智能锁走进屋内,游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挑眉。
“怎么不说话?呵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嫌弃我了呗,感情淡了呗,不爱我了呗,那我就收拾收拾滚蛋了……唔——”
本来刚大清早晨跑完游鸣还晕乎着,被这么一亲他反倒猛地清醒了。
“能这样一直叫你起床到七八十岁,我觉得很幸福。”
迟野沉声,注视着游鸣有些意乱情迷的眼,低哑着的嗓音与他耳鬓厮磨。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哪怕是玩笑好么。”
搂住游鸣背脊的手逐渐收紧,指尖隔着衣服抚摸在他肩胛隆起的伤疤上,微微颤抖。
“不许离开我……永远。”
游鸣一怔,对方的话语虽然依旧强势,可近乎祈求的嗓音和欲触又止的手却让他不敢置信。
哪怕重逢后游鸣也为他们的关系患得患失过,他总觉得对方就像风,可能又会像七年前一样,随时随地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
他的情感很淡、世界很大,野心永远不会只限于方寸,他好像没有自己也同样璀璨耀眼,而自己倘若没有了他就会干涸凋零。
他可以为他死又为他生,所有强烈的情绪也因他而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难绝对对等。
可在现在,游鸣却似乎从对方眼底深处看见了渴求的挽留,那不是浮于表面的言语跟礼物,而是灵魂深处的祈求。
就跟他每天早晨醒来,看见对方坐在窗边看书,心里的幸福跟满足就又多了一分;或是每天下班回家,推开房门就能荡去一身疲惫;亦或为了让这份幸福变得更加长久浓烈而甘愿付出一切,甚至让自己超越自己时一样。
他似乎越过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又或者说是对方主动从茧房中走出。
“好。”
游鸣笑,伸手抚摸迟野的脸颊,像信徒将自己亲手铸的神像拼凑起来般温柔虔诚。
“不过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不叫老公命都能给你。”游鸣故作玩笑。
“所以我会好好吃药,按时体检,每周跟你一块养生锻炼泡健身房,咱们一块活到九十九!”
跑完步后,短袖短裤全部黏在身上,两人刚刚又搂又抱更是热得不行,迟野朝浴室走,忽而又转身:“你先去,或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