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江以照笑着,打量着站在这里的所有人。
“江以照,你的情绪有些激动,我知道你和楼澈寻的关系很好,你不相信这件事情,我能理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有人看到了楼澈寻对陈厚君长老下手,看到的证人如今也受伤,正在疗伤。”
“天残图不见了,这里还留下了楼澈寻的气息和战斗的痕迹,证据已经确凿。”
纪行静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笑起安慰着江以照,他的气质很儒雅温和,像书房里的墨,但却浓厚,深邃,粘稠,看不透彻。
江以照的大脑一片轰鸣,所有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飞速播放着。
楼澈寻会做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
她不想相信。
但她又的的确确刚刚被楼澈寻所伤,这就是楼澈寻的气息,她不会认错,她对此无比熟悉。
如果说纪行静的话她不信,是因为她没有看见,她本来也不相信纪行静,他身上总披着一张皮,江以照看不清。
但那时的气息又怎么说呢?她自己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已经在她眼前了,甚至伤口现在都还在疼,疼得让她清醒。
那时看见陈厚君的身影,她也曾疑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事实就是没有,她的感官不会欺骗她,她对这些东西十分敏感。
现在还要相信他吗?
自己又在这里悲伤什么呢?又在这里怀疑什么呢?
心又为什么在痛呢?
是因为背叛?又还是说委屈,难过?还是不甘心,不想去信。
江以照心中思绪混乱,好像天上洒下来了飘飘洒洒的碎纸屑,连周围的声音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扑通一声,言玉溪看见江以照倒地,连忙快步上去将她抱住。
江以照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上一世,自己刚从永安城逃出来的时候。
那时她不懂什么是魔物,不懂什么叫仙门,这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她在永安城里是人人艳羡的名门嫡女,但这楼倾倒的时候,她就褪去所有奢华的伪装,她只不过是一个快要死在魔物手里下的普通人罢了。
那时她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了楼澈寻的名字,强悍,勇猛,一往无前,无人能挡,是她听过最多的词。
那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闪闪发光,楼澈寻就是所有人眼里的救星。
江以照梦到了她第一次见到楼澈寻的时候,她见到了这位英雄般的人物,身材魁梧,阴影笼罩在她的身上,比她大了好几圈,身上都是血,脸上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好接触。
所有人都敬仰他,一声一声喊着他的名字。
江以照当时心里在想,她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画面一转,火光照亮天际,她要死了,这个时候楼澈寻就要来救她了,所有她心中一点都不慌张。
等到那只魔要靠近她的时候,楼澈寻就会出现,在魔物手中将她救下。
所以她闭上了眼睛,等着熟悉的气息出现。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浑身的疼痛,楼澈寻没有出现,魔物啃噬着她的手,她的血汩汩地留着。
江以照四处张望着,看到楼澈寻就站在她的面前,却变了个模样。
他的脸上笑容诡异,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魔气在他身上萦绕,和她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其实我早就是魔了,你为什么会这样信任我呢?好可笑。”
江以照想问为什么,她的泪从眼眶中涌出,“楼澈寻……”她猛然坐起来。
江以照在睁眼的时候,眼前是陌生的天花板。
冷汗打湿了她的后背,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心跳如擂在耳边回响,身体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悸,微微颤抖。
她侧头一看,言玉溪正在她的身边,手里端着一碗药。
梦里都想着楼澈寻,他真的有那么难以忘怀吗?
言玉溪端着药的手微微用力。
“江姐姐,喝药吧。”他笑着,舀了一勺药,微微吹着,喂到江以照的嘴边。
江以照有些不适,她笑着接过言玉溪手里的碗,一口将药喝下。
“我没事。”她马上翻身下床,言玉溪却制止她。
“江姐姐,你身上还有伤,先休息休息吧。”
“我没事休息。”她站下床,头有些晕。
“天残图有线索吗?”江以照没有直接问楼澈寻,她暂时不想将这几个字说出口。
言玉溪心中一笑,果然还是担心楼澈寻。
“有,陈厚君长老已经醒了,还好她对这些法宝都提前下了标记,气息显示天残图进了魔渊。”言玉溪看着江以照。
魔渊,江以照只在书中听过,那里魔气四溢,只有魔物才能生存,普通的人进入魔渊便会被侵蚀成水,或者被魔物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