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琰风:“婚礼还有两个月,足够你们熟悉。三叔特地叫上她就是想让你们多接触,多个朋友。”
钟忆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季繁星当伴娘。
现在还不熟,等熟悉了再开口。
正聊着,三人的手机齐振动。
家庭群里,爷爷@钟忆:【领证比办婚礼重大,哪天有空?回来吃顿饭庆祝一下。】
闵廷看完群消息,直接替她回复:【正在庆祝。】
钟忆:“……”
表哥这刀补得精准。
手机那端的江老爷子被外孙气得半天不知回什么,今天是孙女大喜的日子,他克制住自己别说教外孙,别做扫兴的人。
钟忆打圆场:【爷爷,过几天我去看您和奶奶。】
江老爷子:【好好好。工作别累着。】
钟忆锁屏手机,余光不经意间扫了爸爸那个方向一眼。
只匆匆一瞥,没看清楚爸爸身侧的人在做什么。
江琰风问妹妹:“什么时候回去看爷爷?叫上我。”
钟忆:“好。我明天去看虞老师,回来就去爷爷家。”
“虞老师在老家?”
“嗯。说是要闭门谢客,专心创作。”
“看来是被三叔刺激到了,三叔说他……”江郎才尽。
话说一半,江琰风端过酒杯,冲她后方做了个碰杯动作。
钟忆回头,周时亦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椅后,只见他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咽下酒液,之后他示意江琰风:“咱俩换个位置。”
江琰风爽快,拿上酒杯起身。
堂哥离开,周时亦在她旁边坐下。
第十一章
席间,钟忆与周时亦没有任何交流。
旁人没觉得奇怪,联姻嘛,肯定是没有感情的,何况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又都是寡言的性子。
钟忆时不时地朝左转脸,找表哥说上几句家常。
闵廷刚开始还附和着她,后来索性点破:“你真有那么多话跟我说?”
钟忆:“……”
被当面戳穿掩饰,她倏地别开脸,不搭理表哥。
等她意识到别过脸转向的是周时亦时,为时已晚,男人已经迎上她的目光:“要说什么?”他问她。
这是落座后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钟忆摇头,突然想起一事,她抄起水杯,自己酒量差,万不得已从不喝酒,杯沿轻碰他的高脚杯:“还没谢谢你给我买了戒指。”
“不客气,应该的。”周时亦举杯,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红酒。
钟忆还想说什么,又觉多余。
定胜糕端上桌,她放下水杯专注吃糕,不再找任何人说话。
绵密的豆沙馅味道和江南小镇的定胜糕一模一样,小时候画不出画时,她就嚷嚷着要吃糕,而且指明要去小镇最北边那家店买,还必须要坐乌篷船过去。
爸爸由着她,抱着她坐船去买糕。
买了糕她顶多吃半块,剩下的揉吧揉吧塞到爸爸嘴里。
从南到北,加上排队坐船的时间,一来一回,几个小时被消磨掉。
待返回虞老师家,她高高兴兴收起画布,对爸爸说:天快黑了,爸爸我们回家吧,明天再画!明天我保证画完!
第二天,同样的话她又重复上一遍。
除了定胜糕,今晚的菜谱里还有素烧鹅和醉鱼,全是小时候的味道。
其他人对这几道菜兴致寥寥,几乎被她一人全包。
不知不觉间,她吃完两块糕,又拿起一块。
周时亦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问了句:“这就是你以前常说的定胜糕?”
‘以前’两个字让钟忆喉头一动,她艰难咽下口中的糕,“嗯”了一声。
过去相处的画面铺天盖地涌上来,她防不胜防。
曾经她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以后我带你回小镇吃糕。
“要尝尝吗?”她转开话题。
只是还不等周时亦回应,餐桌另一边的江静渊喊女儿:“糕给我留一块。”离得远,他显然没听见女儿女婿刚才在说什么。
精致的餐盘里只剩下最后一块。
周时亦把糕让给岳父,他对钟忆说:“以后有机会再尝。”
其实后厨应该还有,四块只是摆盘好看,厨师做的时候肯定不止做了四块。
但谁也没提让领班再给他们加一份。
一块普普通通的糕点而已,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她和爸爸时常惦念是因为有回忆在里头,于周时亦而言,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况且他对甜品和糕点向来无感。
之后两人之间再次回到默不作声的状态。
坐对面的季繁星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对疏离的新婚夫妇,一顿饭下来没说几句,刚认识的陌生人话都比他们多。
“繁星,最近在忙什么?”桌上有人打断她的观察。
季繁星手托腮叹气:“这几天被我爸勒令在家反思,啥都没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