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亭林站起来舒展腰背,示意他看周时亦怀里的人,半开玩笑道:“有女朋友得那样哄着。我不仅哄不来,还想让别人哄我。你说哪个跟我恋爱的女生不得一脚把我踹开。”
邵津安笑,听出他对恋爱没兴趣,不再追问。
两人去值班室简单洗漱,坐下吃周时亦带来的早饭。
刚吃几口,唐诺允来了。
她猜到闫亭林会早来,但没想到他们三人通宵没回。
闫亭林看她拎着早餐:“在食堂吃了再来,着什么急。”
“我吃过了,给你们带的。”唐诺允把早餐放桌上。
她多带了两份,以防有同事来不及吃早饭。
“问题找出来了吗?”她关心道。
闫亭林边打开她带来的早餐边道:“找出来了,你们今天调整优化,明天继续测试。”
唐诺允:“好。您和钟总还有邵教授回去休息吧,交给我们。”
“吃过早饭就回。”
闫亭林打开餐盒,“这是什么点心?”
他转头问。
唐诺允正挂外套:“哪个?”
茶餐厅的早点各要了一份,打包好她直接拎来。
不等闫亭林形容,周时亦扫了眼:“咸口芋头酥。”
闫亭林好奇是什么味道,夹了一块尝:“芋头酥还有咸口的?”
唐诺允:“有。我一开始觉得不好吃,后来吃惯了,反觉得比甜口的耐吃。周总也觉得不错。是吧,周总?”
周时亦颔首:“确实不错。”
只不过后来因为钟忆介意,他不再吃。
唐诺允和男朋友都喜欢吃咸口芋头酥,他第一次和他们吃饭就是在港式茶餐厅。咸口的不是每家餐厅都有,当时他与闫亭林一样,好奇问了句才知是什么。
此时,怀里的人醒了,但没睁眼。
钟忆没想到醒来是在周时亦怀里,她侧坐在他腿上,被他用黑色大衣裹着。
在家这么亲昵就算了,关键现在还有另外几个同事在跟前。
她继续装睡,打算等他们离开再睁眼。
若不是唐诺允提起咸口芋头酥,她都快忘了这事。
现在想来,即便这道点心当初是章诺许推荐给周时亦,她也不会再介意。
只是一道点心而已,恰好合周时亦口味。
再无其他意义。
可那个时候她如此介意。
就像周时亦介意着路程一样,介意他的歌,介意他的广告。
因为那时她和周时亦都爱得小心翼翼又患得患失。
如今,她想到他那段联姻已毫无波澜。
而他每天往返坤辰与园区的路上,也想不起来去关注商场大屏上有路程的广告片。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钟姐说的那句:我介意的从来不是杨加愿这个人。
介意的是爸爸对她的爱不够热烈。
现在爱足够了,爸爸的过往在钟姐那就渐渐褪了色。
很难再想起来。
即便偶尔想起,也只是想起,再无波澜。
前几天钟姐打电话,还问起她和唐诺允在工作上相处怎么样。
她让钟姐放心,一切正常。她时常会忘了唐诺允是杨加愿的女儿,只当是合作搭档。
“那就好。”
钟姐转而说起元旦回老宅吃饭,爸爸全程寸步不离牵着她。
奶奶开明,对爷爷说:老三第一次带人回家,你体谅着点,眼睛往别处看。
爷爷:我还能往哪看?不是牵手的,就是喂水果的,你说我往哪看?
牵手的除了爸爸和妈妈,肯定还有表哥表嫂。
喂水果的猜不准,或许是姑妈和姑父?
也可能是表姐表姐夫。
或哪个堂哥和女朋友。
幸好那天她和周时亦加班没去。
否则,爷爷的眼睛更无处可放。
这么想着,钟忆又困了,靠在周时亦怀里沉沉睡去。
醒来已在酒店床上,此刻是下午一点。
早上周时亦带她从调试中心回来,她隐约有印象,知道是他抱着自己,便安心继续睡。
钟忆起来泡了个热水澡,换上新买的衣服,整个人清爽又清醒。
不似早上时,昏昏沉沉。
吃过午饭,她赶去实验楼。
路上给周时亦发消息:【我起床了,饭吃过,你给我买的衣服今天也换上了。】
她半年没逛街,衣服是周时亦前阵子买的。
周时亦正在开视频会,只回了个:【OK】
夜间测试系统宕机,杜总得知后忧心忡忡:“怎么宕机了?别再是设计方向错了?”
他最担心设计方向出问题,意味着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
周时亦:“问题找到了,在解决,明天正常测试。”
那就好,不过杜总依然不敢放松:“希望测试顺利。”
夜间测试顺利,那就代表翻越了数座大山中的第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