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闫亭林去了实验室。
唐诺允说:“下周周会,又要有分歧。”
闫亭林:“模型量化后,精度损失了?”
唐诺允点头,给他看数据。
钟忆是不可能允许模型精度有丝毫损失。
但若不量化,续航无法保证,散热系统也将面临极大挑战。
闫亭林:“到周会不是还有几天?我来优化。”
唐诺允问:“下次周会,邵教授也参加?”
“嗯。”
三个团队一起交流后,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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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钟忆才离开办公室。
她在酒店住了快三周,竟渐渐住出家的感觉。
回到房间,周时亦还没回来。
她放下包,带上手机和房卡又下楼。
去芯片楼的路上,钟忆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江静渊见是女儿的号码,受宠若惊。
自从上次在京和食堂陪女儿吃了顿川菜,父女俩再没见过。
钟灼华和时梵音约着去了时装周,不愿带他和周云镰,家里只剩他一人。
妻子出发前不忘叮嘱他,别打扰女儿,电话也少打,女儿没时间接。
他只好隔两天打个电话问问,每次通话时长都控制在五分钟内。
五分钟对一个父亲而言,和五秒没区别。
“爸爸,睡没睡?”
“没,这才几点?你要再不打电话,爸爸都要担心你把我忘了。”
钟忆笑:“怎么会忘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呀。”
“净说好听话哄我。”江静渊想女儿了,“明天有时间吗,爸爸去看看你,陪你吃顿饭。”
“盒饭行,大餐没时间吃。”
江静渊要求不高,能陪女儿吃顿饭就行。
“跑步每天还坚持吗?”
钟忆:“……明天开始跑。”
这么高强度的工作,每天在电脑前至少坐12个小时,确实该增加运动量了。
电话结束,她也到了芯片楼。
进了电梯,钟忆摁电梯键,发现数字“9”与数字“10”旁边多了红色贴纸。凑近一看,9旁边是一个“吉”字,10旁边是一个小小的不干胶“囍”字。
大概是芯片团队的哪个人贴上去逗老板。
“吉”字像用贴纸的边角料自己剪的,而“囍”字是谁家宝宝满月喜蛋上贴的,揭下来再利用。
十楼临时办公室,周时亦刚结束视频会,看了眼手机,钟忆没给他发消息。
她每天早上起床时都说“我今天给你发消息”,说多了以后,连他都恍惚,她好像天天有跟他聊天。
其实一条没发过。
电脑刚关上,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周总?”
“没反锁,直接推。”
“你推,我推不动。”
周时亦翻文件的手一顿,这样温柔的撒娇声,他许久没听到了。
有时他回忆都回忆不起来。
放下文件,他起身去开门。
握着门把手,轻轻往下一压,门便开了。
钟忆嘴里含着糖,浅浅笑了笑:“接你下班。”
周时亦牵过她的左手,摩挲着她指尖:“推不动门,是发消息发太累了?”
钟忆哑然失笑,往前半步,脸埋进他怀中。
周时亦垂眸:“天天说要给我发消息,是不是说多了,你以为自己已经发了?”
钟忆笑得发颤。
“不许笑。”
钟忆双手紧箍住他的腰:“明天发。”
周时亦低头吻她:“不指望你能记住。”
她唇上有淡淡的甜味,“什么糖?”
“没注意,宁缺助理给我的。”她只含化了半块,剩下半块直接送他口中,“给你尝尝。”
周时亦接住,是蜜桃口味的糖果。
钟忆想起是在办公室,松开他。
“你忙完了吗?”
“快了,还有几份文件没看。”周时亦回到办公桌前。
钟忆随他进了办公室,关上门:“锐驰下午也宣布退出价格战,你们这是和解了?”
“公司竞争还在继续,没有和解之说。”
至于他和沈驰私人之间,“从头到尾,就他一人在闹矛盾。”
钟忆在对面的椅子坐下:“不过闫亭林和他的误会总算翻篇。”
周时亦在这件事上做出如此大的让步,把闫亭林都感动了。闫亭林还专门发消息给她,说改天请她和周时亦吃饭。
她托着下巴看他:“我以为你会继续跟沈驰耗下去。”
周时亦从文件里抬头:”以前确实打算耗到沈驰撑不住,后来改变了想法。价格战再耗下去,对坤辰汽车影响不大,但供应链上的许多供应商很可能撑不住。”
父亲的话,他大多不听,不过父亲那句“价格战再打下去影响整个生态链”,他放在了心上。
他继续对钟忆说道:“我得保证生态链各环节的企业,都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