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爸牵的线。”
“伯父是干什么的?这么厉害?”
“全职奶爸。”
“……”
钟忆暂时没打算公开父母是谁,挑着说了几句:“我爸知道我和周时亦的过去,主动去找了他。”
这是为女儿的幸福拉下了面子。
宁缺打趣:“看来还真是奶爸。”而后言归正传,“伯父格局不一般,有机会敬他老人家一杯。我怎么说来着,强者低头,无伤大雅。”
又闲聊几句,结束通话。
宁缺刚放下手机,秘书叩门前来请示,钟忆的办公室什么时候开始整理。
搬迁在即,仅剩三天的时间,再不打包来不及。
宁缺略作思忖:“你们忙吧,我来打包。”
就当多随一份份子钱。
他将衣袖卷至手肘,着手整理。
钟忆的书有点多,宁缺先把书从书柜转至地板上,一摞摞整齐码放好。
最上面那层架子上的书他需要稍微垫着脚才能够到,突然有张纸片不知从哪本书里滑出来,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是一张随书赠送的精美书签,这本书他也有,但版本不同,便没有随书的书签。
出于本能,宁缺翻至书签背面,想看看另一面是什么图案。
没想到是白板,右下角有两个名字,用蓝黑钢笔书写,字迹不同。
第一个名字:周时忆
下方紧挨着:钟亦
前者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笔锋洒脱又不失温柔。
他很确定,“周时忆”这三个字是钟忆所写。
而“钟亦”二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周时亦的笔迹。
两人的名字中有同音字,互换了一下,于是名字中有了彼此。
蓝黑墨水不褪色,那时他们应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分开。
第七章
领证的前一天晚上,钟忆正在瑜伽房做平板支撑,手机搁在瑜伽垫旁边,九点零五分,音乐铃声突然响起。
她偏头扫过屏幕,是备忘提醒,提醒自己明天别忘记去领证。
其实怎么可能会忘。
同一时间,坤辰大厦的四十楼灯火通明,周时亦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准时振动。
九点零五分的闹铃界面上跳出“和她领证”四字。
周时亦的目光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摸到手机直接划掉闹铃,看也没看一眼。
自从接受坤辰汽车的任命,他已连续三天加班至凌晨。
待回复了当前的邮件,周时亦才看向手机屏幕,点开聊天框,单手快速编辑消息,发给钟忆:【预约了明天早上八点的时段。】
钟忆盘坐在瑜伽球旁,回复:【好的。】
两人继慈善晚宴之后首次联系,间隔了一个星期之久。
简短的两句对话,聊天结束。
江静渊应酬回来,客厅不见女儿,寻至瑜伽房,只见钟忆半靠在蓝色瑜伽球上,手托下巴,凝神看着墙面镜中的自己。
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脚步声。
“累了?”他轻叩门框。
钟忆蓦地回神,爸爸是何时回来的,她居然毫无察觉。
“嗯。”说完又立即改口,“还可以,不累。刚才在想工作。”她起身收拾健身器材,一一归置到原位,闲聊着:“今天怎么回来得早。”
江静渊:“也不算早,十点了。”
钟忆:“……”
怎么就十点了?
她下意识抬头去确认,墙上有电子钟,精确到秒,时间已然走过十点。
江静渊催促女儿早点睡,别顶着黑眼圈领证。
钟忆应着,拿上手机和水杯。
江静渊顺手关了灯,父女俩一同上楼。
“明早爸爸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
江静渊却坚持:“你领证这么重要的日子,爸爸必须得见证,不然会遗憾终生。”
钟忆笑道:“哪有那么夸张。行,那明早喊我起床。”
走到二楼楼梯口,和爸爸道了晚安,回楼上自己房间。
钟忆高估了自己的睡眠时长,根本需不着任何人喊她起床,次日天光还未亮,自然醒来。她试图再睡个回笼觉,翻来覆去也没有困意,索性起床。
到衣柜找了一件常穿的白衬衫换上,洗漱过,精心打理好短发,天终于亮了。
时间十分充裕,她坐到化妆台前。
化妆方面遗传了妈妈,略有点天赋。
清透的淡妆化好,她打开落地窗帘,明媚的晨光映亮整个房间。
初春,窗外的鸟叫声格外清脆悦耳。
阿姨来敲门,喊她起床。
钟忆在门内应了一声,把证件装进帆布包,下楼吃饭。
江静渊早已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笔记本,他每天都是一边浏览新闻一边等女儿下楼。
“爸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