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梵音笑得更爽朗:“勉强算是。去吗?”她又问一遍。
“不去。”钟灼华锁屏手机,“首场去过了,算有始有终。”
说起来,她总觉得自己那部电影,或多或少曾影响过两个孩子在重逢后的复合,“那时我不知道小忆有男朋友了。”
“没关系,千万别自责。”时梵音逗她,“吃点醋有什么,还杀菌呢。”
钟灼华哭笑不得。
这真是亲妈。
时梵音言归正传:“现在好了,他们有了小家,婚后第二天就是520。别说,江静渊挺会选日子。”该夸的要夸。
钟灼华随口问:“你们结婚纪念日是哪天?”
“2月29号。”
“你们怎么选2月29号结婚?那不是四年才过一次纪念日?”
“对啊。我特意选的日子,少过纪念日,多省事。”
“……”
时梵音抿了口水,又道:“如果能重选,我也许会好好选一个日子。”
但一切无法再重新来过。
好在,孩子们的婚礼是圆满的。
从日子到宴会厅,再到所有细节。
晚上六点十九分,婚礼从一段视频正式开始。
上千位宾客齐齐看向最近的大屏。
在主持人现场弹奏的古筝曲中,视频里江城小镇的乌篷船码头出现在众人面前。
年轻时的江静渊抱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女孩像雪团子一样白。
江静渊柔声哄着:“摇船的爷爷下班了,我们明天再来坐好不好?”
女孩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爸爸,爷爷下班,你摇。”
宴会厅里响起轰然笑声。
古筝曲结束,婚礼钢琴曲响起。
在众人期待中,钟忆挽着江静渊入场。
这是江静渊最盼着走却又最不敢走的一段路。
从此,他再没办法说:我要回家带孩子了。
因为孩子有了自己的家。
父女俩在舞台站定。
主持人对着台下笑说:“我知道,你们一定想听新娘的爸爸说几句,对不对?”
全场难得异口同声:“对!”
江静渊笑,接过话筒。
圈中有传,女儿是最近才认回,此前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个视频。
“我也知道,你们想听的不是我今天怎么不舍女儿出嫁,是想听我和我妻子的故事。今天是你们出席别人婚礼,来得最早的一次吧?生怕错过了什么八卦。”
笑声一片。
不承认也不行。
江静渊:“和钟灼华认识的时候,我单身。是老季介绍我们认识。”
坐在次主桌的时梵音拿胳膊肘捣一下身边的男人:“你争不过虞老师,本来还以为能在江静渊心里排个第二的是不是?没想到吧,结果第二是人老季。别过几天发现自己连前三都排不上。”
周云镰:“……”
江静渊继续道:“当年是我主动追求的。隐婚后,我唯一能为这段婚姻做的,就是照顾好女儿,陪伴女儿成长,让妻子安心拍戏。”
钟灼华望着台上的男人,自己好像从未站在他的角度去想过。
江静渊:“隐婚有隐婚的好,安静,不受舆论打扰,但也失去了很多。如果公开,则要一直被流言蜚语困扰,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再无隐私,不过我们一家就能正常出现在大众面前。”
“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公开好一些,还是隐婚好一些。我和妻子亏欠女儿太多,总觉得还没爱够她,二十六年眨眼间过去。”
“所幸,女儿在自己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也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今天是女儿与女婿大喜的日子,感谢各位来见证他们的幸福。”
钟忆看向红毯另一端,男人手持捧花向她走来。
这一刻,早在拍第一套婚纱照时,她就盼望过。
女婿走近,江静渊还像以前那样拍了拍他肩膀。
千言万语,都尽在了不言之中。
江静渊揉揉女儿的脑袋,回自己位子,将台上交给了他们。
周时亦将人拥入怀中,用力抱了抱。
钟忆也环住他的腰:“谢谢。今天是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周时亦低头,覆上她的唇。
主持人不知那边什么情况:“你们俩怎么就亲上了?还没让你们亲呢。”
全场爆笑。
在笑声中,辰辰撒着玫瑰花瓣,新郎牵着新娘走向舞台。
辰辰似乎不放心叔叔牵着姑姑,撒一把花瓣,就回头自己去牵着钟忆的另一只手。牵一段路,她再跑向前撒几把花瓣,又忙折返回来。
反复如此。
她被评为本年度最忙小花童。
所有玫瑰花瓣都撒给了姑姑。
新娘新郎也来到了舞台中间。
钟忆看着周时亦将对戒中的那枚钻戒戴在她无名指时,满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