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看日本惊悚片的观感差不多。
严晚萤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忍住没把这玩意丢掉。
身后的谭贵只凑上来看了一眼,便面如黄纸,颤巍巍道:“这……”
“谭贵,你说过,官府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一些画,与祭祀有关。”
“是。公主,难道这些……”
严晚萤点点头:“大概就是驸马所说,需要提防的‘后院失火’。”
只是比对画作的风格笔法,是无法摁死段清州的。
但若是从府里搜出这些个东西来,便约等于捉贼拿赃,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金缘没见过如此场面,也唬得目瞪口呆,自语道:“公主府虽不能说铁桶一般,但也不是那漏水的筛子。这一大箱子的东西,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库房里来的?”
严晚萤垂眸,瞄了一眼手中的画。这东西自然谈不上什么保管得当,不仅没有装裱,纸张软脆,还满是横七竖八的折痕。
她冷笑了两声,淡淡道:“化整为零。”
“化整为零?公主是说……”
“嗯,分批带进来,一回只带一张。把这些画折起来,或者裹在里衣、袖子里。每日都带,差不多一个月便能凑齐一箱子了。”
凑齐了可以召唤神龙。
果不其然,严晚萤还在考虑怎么销毁这些栽赃的玩意,大门的护院便急匆匆来报:
“公主,大理寺的常大人带着好多人来了,说是奉命搜查。”
呵,神龙来得还挺快。
严晚萤拿起气势:“不准他们进来,我琼瑛公主府,岂是他们说搜就搜的?”
护院拧着眉头:“可常大人拿着陛下御赐的金牌……”
果然是早有准备的。
若不是要向燕帝申请这金牌令箭,她这“全覆盖自查”的时间,恐怕也是腾不出来的。
烧是来不及了,只能换个隐蔽的地儿藏。
她思索了一番,对护院道:“你去告诉常大人,请他和他的人稍候,先把金牌递进来给我看看。若是无疑,我不会阻挠他公干。”
等护院领命刚出库房的小门,她转头吩咐:“金缘、谭贵,你们俩,抬着箱子随我进玉漱苑来。其余人都在外头候着,若是大理寺的人想强冲,就拿大棒子堵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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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瑞在公主府外来来去去地踱步。
人证已经找到,只要再搜出那些“物证”,段清州便被牢牢钉死。
只要段清州一倒,那他在权州侵占民田的那点事儿,应该也就能石沉大海了。
唉,被邹天师捏住这样的把柄,日后只怕是难以清净,少不了为他们神教做事。
不多时,公主府的门房将朱漆大门打开。门里走出来一个总管模样的人,是个胖胖的太监。
他脸上堆笑,对着常瑞行礼道:“常大人,公主看过令牌了,您请进吧。”
常瑞点点头道:“有劳公公带路。”
太监躬身,与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理成章地挨近了他身侧。
“公主警醒,发现了那东西,现下已经转进玉漱苑了。”
声音很低很快,转瞬即逝。但是常瑞听得清楚,眼光不着痕迹的瞟了太监一眼。
太监依然面带着笑,行为如常,仿佛刚才的话语,只是常瑞耳边过的风。
常瑞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他昂首挺胸,努力抬高气势,迈开腿踏进了公主府的深宅大院里。
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三公主,这府邸开阔又贵气,重楼叠院。一仰头,便是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一环顾,便是精巧秀丽的游廊水榭。
目之所及,处处是奇花异草,任北风肆虐,此处依然有无限翠意。
常瑞心中惊叹着,方才的气势,已被这豪宅压低了半分。
他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只见不远处来了一丛人,簇拥着一个华服的年轻女子,款款而来。
女子虽没有倾城样貌,但也算得上灵秀。气质很是柔和,没有天家那种威严,反倒让人觉得温婉可亲。
人已经走到近前了,他赶忙行了个大礼:“卑职常瑞,拜见公主。”
女子点头:“常大人不必多礼。大人也是为了公事,想查什么尽管查便是了。”
“是是是。只是例行查证,不会太过惊扰的。”
常瑞连声称谢,给手下的人使眼色,他们便一窝蜂散开,有序地在公主府搜查起来。
三公主神色自若地坐着,和亲近的侍女们说笑,好像面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关己事。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有手下回来了,伏在常瑞耳边禀报:
“大人,没有什么可疑之物。不过……”
“不过什么。”常瑞冷冷问。
“公主的寝院,叫玉漱苑的,府里的护院们不让我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