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缘忍不住笑,赶紧伸出手,要去扶三公主的胳膊。
这时,却见早已轻盈下马的段清州,突然近到他身前来,冷声道:
“你退下吧,我来扶公主。”
金缘只觉得自己头皮蓦地发紧,刀刮一般。他急忙缩回手,退到近旁。
驸马这莫名的敌意,已经发作好几回了,实在是让人无所适从。
大概一切都是从公主当面夸他那时候开始的吧……
看了看段清州递来的手,又看看他脸上清淡的笑意,严晚萤的眉间高高耸起。
刚刚还在绷脸,如今又变成这么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是该说他情绪调节能力强呢,还是说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
捉摸不透,叫人来气。
本来想再跟他闹闹心,谁知她抬眸的功夫,便见到隔壁晃晃悠悠驶来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停摆下来。
嗯,怎么说呢,人前还是得做做样子。她是个胸中有丘壑的人,不能老耍林黛玉的脾气,不然就是格局小了。
想罢,她缓和了颜色,自然地搭上段清州的手,借他几分力,身形利落地下马来。
但她落地的步子却不稳,脚地板刚沾地,便在青石砖上一滑溜,瞬间失去重心。
幸而段清州反应快,忙凑上前来,用胸膛来接住她,及时阻止了惨案的发生。
只听“哐当”一声闷响,她的肩膀狠狠地撞上段清州平实的前胸,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他看似吃痛,故意瞥了下嘴,幽幽道:“公主,我可比街上那胸口碎大石的,还疼。”
我呸,疼你个大头鬼,装腔作势。
你丫可是战场上摸爬滚打上来的,哪来那么多的矫情,分明就是拐着弯骂她胖!
严晚萤朝他龇牙咧嘴,回应一个凶狠的小表情。
从旁边前簇后拥的马车上,下来一位姿容秀丽贵妇,盯着她俩的样子,轻轻发笑:“琼瑛公主和段驸马当真是如胶似漆,叫人好生羡慕呢。”
贵妇旁边一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接着她的话头道:“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感情自是不同。平日里瞧着咱们康儿,不也是一个模样么。”
糟了,这位是谁,这位又是谁。
话都说一箩筐了,她还没搞清楚来人的身份,穿越后遗症的威力巨大。
此时此刻,她只想揪着原作者“十八块腹肌的驸马”问问:这本破小说为什么不出漫画版啊,出场人物那么多,光靠文字描写怎么猜人物?至少给张插图,能让人对上脸呀!
而与此同时,“行走的人物关系图”若叶正站在远处思考人生,眉头不展仿佛下铺同学睡了一晚上的床单,根本没空上来提醒她。
严晚萤就这么懵着,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只能蹲身福礼,傻笑应付。
幸好段清州先她一步回应了,才不至于让画面冷场。他合掌作了一揖,恭谨笑道:
“安王爷和王妃见笑了。二位才是一对神仙眷侣,此情长久,羡煞旁人。”
哦哦,原来此人就是收养严康的安王爷。她的皇叔,严以沫的皇叔+公爹。
安王爷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当初求娶王妃也是一桩被人津津乐道韵事。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几十年始终如一。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儿子,才长到十三四岁,便已是人中龙凤。
安王狠心将幼子安排到军营里历练,却没想到遇上与外敌的一场恶战,折戟于此,换得个马革裹尸。
为此,燕帝还特别追封他为“忠阳王”,命太史书写传记留世。
虽然王妃后来再不曾生育,但安王爷却一心一意,不纳侧妃,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室通房,只抱养了严康作为养子。
啧啧,这标准,就是拉到现代来评判,都是“男德巅峰,男人典范”,该发通稿上热搜那种。
更何况人家的家里是真有王位要继承。
严晚萤还在脑内风暴,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了她正在磕的cp——大公主X康郡王。
她的眼睛瞬间一亮,赶紧把视线对准。就连旁边尬夸她的安王妃,此时都立马放弃了商业互吹,眯着眼,真情实感地望着有爱的儿子儿媳。
气氛旖旎了起来。
严以沫和严康二人互相挽着手,谈笑甚欢,般配的夫妻相糊一脸,连嘴角弧度都是爱你的形状。
这甜美的杀伤力,必定掌握姐姐妈妈们的遥控器。
严晚萤正在欢天喜地磕cp,后面站着的若叶却苦着脸踢了悦书一脚。
悦书转头震惊地瞪她,她却小声埋怨道:“看看人家康郡王和大公主多恩爱啊,咱们家段驸马怎么跟个□□似的,戳一下动一下……”
悦书低头心疼他的鞋面,反驳:“这是驸马的错吗,明明就是公主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