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地府皇帝改造指南(192)

作者:三傻二疯 阅读记录

穆祺:…………

穆祺的脸木了片刻,淡然道:

“我不好回答,王先生也知道,我一向是不会干涉其他势力的内政的。”

王先生:???

他的笑容僵住了,连语气都有些不可思议:

“你在和我说笑吗?”

“是王先生先和我说笑的。”穆祺面无表情:“王先生觉得好笑吗?”

眼见王先生的脸色实在不大美妙,两位郑姓郎君赶紧起身,一左一右把人隔开。等到片刻之后,谦虚谨慎的王先生稍稍冷静,才终于撇开从不干涉内政的穆先生,冷冷开口:

“其实这选择也并不难做,一般来说,还是要支持合作愉快的部落。”

全程茫然吃瓜的霍侍中终于反应了过来:

“先生是说,我们可以支持伊稚斜单于?”

“差不多是这样。”王某道:“但需要做一些调整。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下场支持他。”

“为何?”

“因为伊稚斜是一等一的阴损货色,贪得无厌、下作无耻、没有任何底线和障碍的狠人。”王某平静道:“当然,正因为他是这样一等一的阴损货色,我们才有合作的空间,只不过一边合作,也要一边提防着这种人的反咬——他抛弃匈奴时毫无负担,抛弃大汉时更会行云流水,必须要先下一重禁制。”

“伊稚斜派来的使者说,如果双方都有此意,他可以留下来做人质。”

“对于伊稚斜这种人,一个人质能有什么约束?”

霍去病有些沉默了。显然,这也是他反复思索,极为顾虑的要点:汉军往日与伊稚斜的“默契”,都是建立在伊稚斜势单力薄、无力反抗的前提下;可一旦此人在外力支持下逆风翻盘,重新掌握了匈奴的王权——哪怕只是大败亏输、残缺不全的王权——那一朝王八翻身,态度可未必就这么友好了。

辛辛苦苦合作一把,最后扶了一个随时背刺的白眼狼,这个落差肯定是谁都没法接受的。霍侍中踌躇良久,就是不知道这个决策该怎么下。

但还好,王先生并无意为难小孩,所以停了一停,直接解释:

“跟这类人谈,什么人质抵押都没有意义,该撕的合同他想撕就撕,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要想约束他,必须要他做一件不能后悔的大事,比如说立下一件什么‘投名状’。”

他转过头来,看向穆祺:

“关于这一点,穆先生想必是很清楚的。”

“我怎么就很清楚了——”

穆祺愣了一愣,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很清楚”的——数千年历史之中,不也曾经有过这容不得后悔的“投名状”么?

譬如说,譬如说,“必杀飞,始可和”?

这世界上真正的界限其实不多,很多时候犯了错都可以用“本意是好的”来辩护,只要最后结果如愿,这个辩护往往也会被历史接纳——历史是严苛的,同样也是宽容的,在光辉璀璨的前景降临之时,它往往不会在乎什么细节上的龌龊。

可是,无论再怎么宽容大度,有的界限终究是完全不可逾越的,一旦践踏过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在风波亭之前,完颜构一切的举措都可以强行解释为战略欺骗,解释为暂且隐忍,解释为必要的代价;在风波亭之后,他就不能不与秦桧狼狈为奸,共同走那条遗臭万年的路——不能回头,不许后悔,不可还转,只能老老实实当金人最忠诚的狗,吞下一切的屈辱和恐怖。

某种意义上,这实在是比所有的利益捆绑和道德限制都要更有效的狗链,一条名为恶堕的狗链。

如果排除一切道德因素,那这种恶心的投名状的确还是一种相当好用的训狗手段,足可借鉴的训狗手段,所以……

“如果想要合作,伊稚斜应该表现出诚意。”王某漫不经心,说出了极为阴冷的决定:“既然双方要更张旧制,彼此同心,那有的事情,恐怕就该改一改了吧?”

什么事情该改一改?这样肮脏龌龊的事情,显然就不好由王先生亲自开口,一一细解。而穆氏——穆氏沉默少许,忽然也出声了:

“……如果我们与伊稚斜单于合作,那想必匈奴其他的反对派就再也不是对手了。”

王某抬了抬眉毛,看了他一眼:

“所以呢?”

“所以我想,伊稚斜单于掌权之后,一定会大力清洗他的政敌。”穆祺道:“但上天——上天毕竟有好生之德,如果真有走投无路的反对派,就请伊稚斜单于放一条生路,让他们到大汉来避难好了。这也是陛下仁德所化……”

“仁德所化”?

两位郑姓郎君的脸色变得相当诡异了。而颇有仁德的王某稍一沉吟,则露出了颇为灿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