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程,简秀平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孱弱的小女孩吗?
快到榆原坡的时候,阮明姿反而停下了脚步。
她坐到山道一旁的石头上,拿手当扇子扇着风,气息有些喘:“秀平哥,你们先走吧。我歇一会儿。”
倒不是她累了,实则是她不想同简秀平一道下山,再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还不如借口累了要歇息,让对方先走。
然而简秀平四下里张望,眼前一亮,往攀生在崖壁上的一丛藤木跑去,从上头摘了一把子野果,也不顾野果子上的灰尘沾染长衫,抱着那把子野果兴冲冲跑到阮明姿前头,还贴心的给阮明姿擦了一个:“明姿,给你,吃点果子解解渴。”
阮明姿看着被简秀平去找果子,有些头疼。见简秀平抱着果子回来,她细细观察了下,叹道:“…秀平哥,果子是有毒的。”
简秀平甚少在山里头玩闹,对于山里哪些果子能吃,哪些果子不能吃,根本分不清。
且这果子生得甚是像一种微酸微甜水分充沛的拿藤果,不仔细看,确实也容易混淆。
简秀平有些失望的将怀里那一把子野果往山道一旁的山谷里扔了下去。
结果扔完一转身,就见着阮成章不知什么时候,也从那处藤木上采了相同的浅橙色果子,正在那咔哧咔哧的啃。
第102章 假拿藤中毒
简秀平愣住了。
阮明姿顺着简秀平的眼神望去,就见着阮成章在啃那生得很像拿藤果的毒果子,当即脱口而出,断喝一声:“不能吃!”
阮成章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说不能吃就不能吃?”
他挑衅似的又咬了一口,还挑着眉看向阮明姿,“就吃!”
“你是不是煞笔?那果子有毒!”阮明姿无语。
没见过这样上赶着挨毒的。
阮成章半个字都不信:“我刚才可看见简学兄摘了…小贱人,想骗我?没门!”
敢情他只看见简秀平摘,没看见简秀平扔!
简秀平急了,快步上前便要去拍阮成章的背,迫他吐出来。
他是不喜欢这个同窗,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同窗被毒死啊。
阮成章还怒了,拨拉开简秀平的胳膊,怒目:“我叫你一声学兄你别真拿自己当个玩意了!跟那小贱人合谋起来想害我?别以为我会…”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变了颜色,呈现一种青红交加的颜色,他极为痛苦的一把抓着自个儿的嗓子,努力想发着声音却发不出来,只能发出极为怪异的气声。
阮成章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挣扎蠕动着。
简秀平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当即就惊呆了:“这…”
阮明姿研究过这野果,知道毒性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呼吸困难,十分难受。
当然,运气不好,一口气没喘上来,也真有可能送了性命。
好在这里也快到榆原坡了,两人连拉带扯的把阮成章给运到了孙大夫家。
因着食用这野果子中毒的事,每年都有个一两起,孙大夫处理起这个来倒是经验丰富。
他粗粝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在阮成章喉间扒拉几下子,阮成章脸色难看得像是要原地去世,呕得一下子趴在一旁吐了起来。
孙大夫袖手在一旁很是淡定:“吐,使劲吐。”
阮明姿觉得应该也没她什么事了,正欲离开时,只见门外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儿啊!你怎么了啊!”
毛氏跌跌撞撞的从外头冲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赵婆子,一脸的惊慌失措,口中不断的喊着“我的心肝大孙子”。
看来是她跟简秀平拖拽着阮成章来孙大夫这的时候,被村里人看见,急急去阮家老宅去报信了。
毛氏跟赵婆子来得倒快。
两人扑在阮成章身上,也不顾阮成章吐得满身满地都是秽物,“儿啊”“心肝啊”一阵乱喊。
孙大夫试图跟她们沟通,结果没人搭理他,只顾在那“儿啊”“心肝啊”,几次下来,他也有些恼了,提高了音量:“死不了!”
毛氏的注意力终于能分出一点到孙大夫身上了。
她鬓发都是散乱的,眼眶红肿着:“大夫,你是说我家章哥儿…”
孙大夫咳了一声:“误食了假拿藤,中毒了,我刚才已经给他催吐了,回头再给他开几副草药,你们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给他连服三天也就没事了。”
一听是假拿藤,毛氏整个人一松,跌坐在了地上。
“我就说,道士给章哥儿批过命,章哥儿是个生来自带祥瑞之气的,怎么可能有事!”赵婆子又哭又笑,“果然是上天保佑我家章哥儿!”
阮明姿被吵得耳膜疼,正准备背着她的背篓回家休息,谁知赵婆子的眼神就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