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还是劝着骆卿。
他太知道他的卿卿了,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感情用事了。
这不,骆卿果真不答应。
“不行!无论如何,万大哥是无辜的啊。”
“只要掺和了皇权斗争,那谁都不无辜,没人会觉着你是无辜的。”
言淮残忍地告诉了骆卿这个事实。
骆卿紧抿着唇,半晌没说话,言淮知晓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心头却有了决断,就让他去做这个恶人吧,且看看万康如何抉择了。
骆卿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还是还未做下决定,谁料想到也不需她做决定了,翌日一早宫里便传来消息,说是万康自请陪着平阳和亲到蒙兀,以保长公主身子无恙,而皇上已经恩准了。
她当即想到了言淮,直接去书房寻了他。
“是哥哥去同万大哥说了是吗?”
言淮搁下笔,走到了骆卿身边,就要拉着她坐下,却是被她给转身躲开了。
“卿卿,要么是命,要么和亲人短暂地分别一下,权衡利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而那些个谣言也会不攻自破,没了万康在皇上面前时常晃悠,他心头芥蒂也会渐渐消散,于谁都好。”
“既然他不信以歌,又何苦那般宠爱以歌呢?”
这就是骆卿说得气话了。
骆卿看了眼言淮,心底知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可感情上一时又有些接受不了。
“那万夫人和万院判怎么办?”
言淮听着骆卿闷闷的声音,晓得她还是有些难过,说话的语调放得愈发温和了。
“待万康在那边站稳脚跟,我会同皇上提的,将他们一家送去蒙兀,也好阖家团圆。”
“到底还是回不来了。”
骆卿一时还是有些转不过神来,好像总也这样,人生总也有许多无奈,只能眼见着一个个朋友离自个儿而去,再见面也不知是今夕何夕。
她虽心头闷闷的,但她怕舒以歌念着往日情分去同皇上求情,更怕她冒犯了皇上,到时候前功尽弃了不说,两人的命都要给赔上,她就要匆匆进宫去同舒以歌报信,没成想刚踏入了后宫就遇上了皇上身边伺候的小林公公。
小林公公看了看四下,没见着什么人,才低声对骆卿道:“还请王妃劝劝惠嫔娘娘,莫要同皇上置气。”
“惠嫔娘娘向来和善,不知小林公公何出此言?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骆卿不知这小林公公的底细,却是知晓彩蝶同这小林公公是有些旧交的,当时她被困凤仪宫他还帮过自个儿呢,既然他今儿主动同自个儿说这话该也会同自个儿再透露些详情的。
这不,小林公公四下看了看,没瞧见什么人,引着骆卿再往僻静处避了避,便开口同骆卿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如今陛下正打算给惠嫔娘娘晋为妃位,可如今您也知晓,宫内、朝堂,自是不允的,陛下本就憋闷,偏惠嫔娘娘不知打哪儿听说了万太医要随平阳长公主和亲一事,同陛下求情,这才惹恼了陛下。”
“这随着平阳长公主和亲去蒙兀,那是天大的荣幸,是忠君报国的好事,惠嫔娘娘这般可不就是乱了陛下一番苦心嘛,但陛下向来宽厚仁和,只是自个儿回了自个儿的寝殿,并未苛责惠嫔娘娘。”
“奴才跟随陛下多年,是瞧得清清楚楚,陛下待旁的娘娘从没有这般费过心思,还请王妃多劝一劝惠嫔娘娘,只要她肯低头,同陛下说句软话,此事也就过去了。”
小林公公这番话是说得明明白白了。
本来这是好事的,还能给万家争些好名头回去,这舒以歌一去求情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倒不似是光耀门楣之事,反倒成了惩罚,连累着旁人都会觉着皇上将平阳派去和亲是不是也是另有所想,毕竟她有个造反的母亲和舅舅。
骆卿没想到以歌真是没沉住气。
“谢小林公公提点。”
骆卿回身给青杏使了个眼色,青杏忙从衣袖里掏了锭银子出来,就要塞给小林公公,却是被他后退一步给拒了。
他垂着头,恭恭敬敬道:“王妃对奴才一家有大恩,奴才是万万不敢消受。”
骆卿倒是疑惑了:“不知小林公公所谓何事?我倒是记不得了。”
“于王妃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于奴才一家却是天大的恩情啊。”小林公公又往下压了压自个儿的腰,“王妃可还记得王妃出嫁前曾陪着骆老太太回庆和老家探亲,却路遇暴民一事吗?”
此事还真是忘不了。
“也算是死里逃生了,还想着拿来做老来谈资呢,哪里能忘啊?”骆卿玩笑道。
小林公公也笑了:“王妃果真随和,此事还得从……”
当初有一窝暴民将他们拦截在了半道上,她被冲散了,有个混子和一个看着还算老实的汉子追着她,她当时还劝过那汉子,那汉子好像是说要来京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