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嫣然擅琴,见得骆卿有这好物件就想上手摸一摸,被骆卿避开了,她的手就伸在半空,要落不落的。
未免尴尬,骆卿歉然一笑,同她解释道:“实在对不住啊朱姑娘,这琴是我一故人相赠,他很是爱惜这把琴,平素里是谁也不能碰,自他送我以后为表谢意我也是从不让人碰的。”
朱嫣然盈盈一笑,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无碍,是我越矩了。只是……”
骆卿将琴放好,回头问道:“只是什么?”
朱嫣然摇摇头:“我是想说,我也很是喜欢音律,特特擅这琴,有机会定要切磋切磋。”
骆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啊,只是我并不很擅长音律,只怕是要出丑的,到时候朱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朱嫣然嘴角笑意不变,好似还同骆卿一见如故般,道:“可别朱姑娘朱姑娘地叫了,唤我嫣然便是了。”
礼尚往来,骆卿也道:“嫣然,那你便唤我如卿就是了。”
朱嫣然应下了,又嘴甜道:“如卿,你长得可真好看。”
骆卿愣了愣,莞尔一笑:“你也很好看啊。”
朱嫣然捂嘴笑了起来:“你就莫要诓我了,我不过是泛泛之姿。”
骆卿正欲开口,却是被她截了话头:“也晚了,该歇息了。”
骆卿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这美不美的,说来说去也没甚意思。
朱嫣然往自己床边走的时候禁不住回头瞧了眼骆卿放在床里侧的琴,待得躺上了床她嘴角却是勾起了抹似有若无的玩味笑意。
凤凰图案啊,这天下可不是谁都敢用绣着凤凰图案的东西。
头一日,众秀女们过得还算轻松,早早地就歇下了,只是翌日一早就有宫女来敲门了,她们不起,宫女就在外面一直敲,直将她们叫起来为止。
许多人都还是睡眼朦胧的样子,可张嬷嬷却是不管,直言道:“今儿的头一堂课,是同小主们讲讲宫中的礼仪。”
顾明柔抿了抿唇:“那张嬷嬷可否让我们先坐着再讲?”
张嬷嬷神色不变:“今儿这堂课就是要站着听的。”
顾明柔撇撇嘴,到底顾忌着这是宫里没再多言。
张嬷嬷讲的宫规实在太多了,秀女都是些没吃过苦头的,多站了会儿就有些站不住了,倒是骆卿还颇为专心地听着,张嬷嬷禁不住多瞧了她两眼。
“好了,今儿的宫规就讲到这里了。”
话罢,一众秀女是愈发萎靡了,转身就要走,骆卿看了眼张嬷嬷,忙拉住了就要走的舒以歌,两人没动。
果不其然,就听张嬷嬷悠悠开口道:“奴婢虽只是奴婢,但奴婢如今身负教习各位小主宫中规矩的重担,奴婢并未说今儿的课就完了,还望诸位小主珍重。”
顾明柔是受够了,当即便道:“你不是说今儿的宫规就讲到这里的吗?还让我们站了这许久,没瞧见今儿有太阳啊,若是将我晒黑了该如何?我们可是要参加一月后的大.选的,你就是这样慢待我们的?”
张嬷嬷是宫中老人了,带了多少秀女出来,深知只要没到最后是谁也不能断言谁能笑到最后的,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是看尽了宫中沉浮,听了这话依然不动声色。
“小主,如今小主还只是小主,还在这储秀宫中学规矩,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就是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奴婢什么。”
顾明柔不服气:“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同我爹爹说!”
“小主们谁是谁奴婢都是清楚的,但在这宫中,小主们现今就只是小主。”张嬷嬷说话的腔调还是没甚起伏。
“你!”顾明柔还想发火,可想着自己临行前自家爹娘对自己的叮嘱,她到底是没再开口了,只愤愤地瞪了张嬷嬷一眼。
张嬷嬷视若无睹,只看着还乱糟糟站坐一团的秀女们。
这下马威给够了,一众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但还算知晓人情世故的秀女们瞧着她的眼色,匆匆都站好了。
张嬷嬷满意了,复又开口道:“奴婢方才讲了宫规,奴婢会随意提问,答对了的小主可暂回屋歇息,等待下堂课。”
“只是在提问前奴婢不得不多说一句。”她扫过众人,只在目光掠过骆卿时多停留了会儿,才道,“宫中规矩,不可坐无端,不可行无状,小主们不论何时都要持着气度才是,无论多累,这腰板儿都要立得直直的。”
一番话罢,她便开始提问了,问了不知多少秀女,都没答出来,好容易有个人能说上一句了,是背得了前半句,背不得后半句。
“诸位小主,往后若是有哪位娘娘训话,诸位小主也要留心细听才是,都得牢牢记在心头,以免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