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到底是不甘心的。
“小侯爷,莫要平白污了他的名声,你与我之事,与他无关。何况,你说想要娶我做正妻,可是你分明晓得的,郡主娘娘是不许的,就算许了,骆卿也是无福消受的。”
骆卿不欲与外人道她和她哥哥两人的事情,且自家哥哥说要向皇上求亲之事尚未定下,她不愿给自家哥哥招惹麻烦。
“我就当从未听过小侯爷这话,小侯爷想必是今儿晌午吃了酒,有些昏头了,什么王爷王妃的,哪里能瞎说这些?我也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也不再多做逗留,带着红梅就匆匆离开了,好在这厢成景没再拦了,不然两人只会愈发难堪。
骆卿带着红梅穿过一回廊,就见骆如烟带着一丫鬟悠悠转了出来在她身边站定。
“怎么?五妹妹现今也不甘做王妃了,这是奢望进宫做娘娘,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
骆卿轻轻一笑。
“三姐姐,慎言,此话被有心人听去可就不好收整了,不是人人都像父亲那般好说话的。何况今儿是四姐姐大喜的日子,来了许多人,父亲总也不想闹出什么大乱子来的。”
她故意四下瞧了瞧。
“怎么?忠义伯没同三姐姐一起回来?听说前段儿忠义伯府又传出喜讯,那还得恭喜三姐姐了,又要做母亲了。”
“你……”骆如烟的一切伪装顷刻间化为乌有,她恶狠狠地看着骆卿,好似恨不得上前掐住她的脖子,饮她的血吃她的肉。
骆如烟能不气恼吗?骆如兰再同她不好,但她成亲好歹也是他们骆府的喜事,忠义伯合该同她一起来的,可今早,那个还被养在外头的贱人竟派人来将他给喊走了,说是她肚子不舒服?
个不要脸的骚浪贱货!算个什么东西!
这会子是人人都知晓了,她嫁过去没多久就不受宠了,连她爹今儿也没给她好脸色看,让她好没面子。
她也不是生不出来,她就是不想生!
骆卿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姐姐,我就先告辞了。”
骆如烟此刻是气得脸色铁青,闻言,回身就抓住了要与她擦肩而过的骆卿的手臂。
骆卿回首,笑吟吟看着她,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知气愤地盯着她。
“三姐姐,给你个忠告,害人终害己。”
说着,她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缓缓往宴客厅行去,徒留骆如烟在身后气得牙痒痒。
骆卿不愿再看骆如烟那副气急败坏的面孔,委实丑陋,更觉厌烦。
想了想,她还是低声吩咐起了身旁的红梅:“此事身在别庄的春姨娘还不知晓吧?自己女儿出了这般大的事儿,做娘的不知道该是不安心的,让人在她面前叨叨几句吧。”
红梅会意:“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办好此事的。”
转眼,就到了入宫的日子。
正是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好时节,骆卿却要踏上一条未知的路途。
她在临入宫前拉着骆如月交代了许多事,还给了她一些自己存下的银钱,让她好生存着,以后就算嫁人了自己手头有银子也要有底气些,婆家总也不敢太过慢待自己。
骆卿是进宫选秀的,青杏和红梅没法子跟去,她便让两人在府中看好自己的药房,至于言淮送给她的琴和血滴泪她是要拿上的。
什么东西都能交给旁人照看,这两样东西她得自己照看着才放心。
这把琴自她拿回来后她从不假手他人,也不会让人碰,都是自己擦拭的,比起血滴泪都要珍视,青杏和红梅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自是不会劝她什么的。
皇宫很是气派恢弘,但秀女大多是大家闺秀,学了十足十的规矩的,就算心头好奇也按捺着,不敢东张西望。
骆卿更是,碰着舒以歌后两人相视一笑便一起走着,也不多言,是生怕行差踏错了一步。
她们被几个手握拂尘的公公引到了历年来秀女所居的储秀宫。
储秀宫外面已经等候着一个掌事嬷嬷,并十个宫女。
引路的公公同掌事嬷嬷说了几句话,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同她们见了个礼便带着几个公公走了。
“奴婢见过各位小主。”
掌事嬷嬷看模样该有四十岁来往,面上道道年岁留下的沟壑,是不苟言笑的,头上梳着个简单的髻,身穿黑棕色交织的衣裙,更显沉默肃穆。
“小主们可以唤奴婢为张嬷嬷,各位小主在储秀宫住着的这段日子都由奴婢领着这一众宫女来照顾各位小主的饮食起居,宫中的规矩也是由奴婢来教的,往后有什么冒犯的还请诸位小主见谅。”
说着,她拿着手上绣帕同一众秀女见了个礼,她身后的宫女们也跟着她朝秀女们行了个礼,因着阶品,身子压得要比她压得更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