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是哥儿还是姑娘,都请主君莫要嫌弃得好。”
两人这厢是说得高兴,那厢宋玉静和宋元春就不大欢心了。
宋玉静气归气,却也不担心什么,他儿子这般大了,又是嫡子,况且这王晴歌是她招进府的,向来听话,她还是能控得住这人的。
可宋元春就没法子了,这话着着实实刺痛了她。
她能在府中立足,靠得就是骆文的宠爱,若是骆文的宠爱都丢了她可是什么都靠不住了。
其实她也尚算清醒,谁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总有一天骆文对她的感情会淡了,她想让骆如烟嫁到高门大户去做正妻不单是一心为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也是为了让自己在骆家更有底气。
她当初被宋元春害得再不能孕子,不能再为骆文生个儿子,现如今她只能寄全部的希望于自己的女儿,可谁想到王晴歌会突然有孕!
王晴歌比她年岁小,要再有个儿子勾住骆文,那她可就真的彻彻底底输给宋玉静了!那往后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她心烦意乱,破天荒地对自己女儿生出了些怨怪的心思来,非得抓住一个小侯爷做什么?
其实在她看来,左其也很是不错,好歹是个将军啊!且他的大伯还是户部的二品尚书,是刚刚好可以管住骆文的人啊。
寒暄了一番,几人可算是说到了正事上。
宋玉静开了口:“你们几个姐妹,就属如烟最大,该当早早定亲才是。”
他们可都是听过风声的,骆阳舒那边厢谈的婚事是交换姻亲,是要两两相换的。
骆如烟霎时就慌了,立即道:“我不嫁!”
宋玉静瞪了骆如烟一眼,骆如烟就委委屈屈地看向骆文:“爹,女儿还小,还想在您身边孝敬您两年呢。”
宋元春也坐不住了:“主君,您最是心疼烟儿了,她还这般小,才情也是一等一的,您忍心吗?”
她端得是欲语泪先流,还真是瞧得人万分不忍。
骆卿心头一紧,不是骆如烟那就是她了,宋玉静是断不会让骆如兰去的。
她也从青杏和红梅打听来的话中知晓了些风闻,至于真假她是不知,但她是决计不会嫁给旁人的,她也不愿嫁给旁人。
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绞着,就听着宋元春像唱戏般哀哀哭诉着,心头却是盘算着自己该当如何脱身。
“主君,我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且让她陪陪我吧。”
宋元春说得那叫一个戚戚哀哀。
骆文惯来宠爱宋元春,是万分不忍,蹙着眉,叹了口气道:“你这是做什么?八字还没一撇呢。”
宋玉静可是不乐意了:“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家中就数她最大,不让她先嫁人还要让谁先嫁?”
骆文白了宋玉静一眼,一挥衣袖:“怎么了?虽说按惯例说是要先将长女嫁出去,也不是非要先将大的亲事定了才能说旁的。”
宋玉静性子强势,当下也不干了,气道:“那这话传出去怎么说?还不得说我做嫡母的苛待庶女!”
骆卿一言不发地坐在一边儿听着,在心头细细分析着接下来的形势,还有脱困之法。
她父亲偏心春姨娘母女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等她们闹将下来她这父亲怕是就彻底心软了,而她四姐姐是嫡女,主母是断不会让她嫁去孙家的,六妹妹又尚未及笄,怎么瞧这事儿都会落到她头上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宋元春哭着哭着,竟道:“主君,我无法再生育了,您好歹让我有个期盼好吗?我就只有一个孩子,让烟儿再在我身边留两年吧。”
骆如烟这会子眼泪是止也止不住了,拉着宋元春的手,戚戚然道:“娘……”
骆卿是听人说过春姨娘不能再生育的,至于为何她却是不知了,但此事无疑同她父亲和主母脱不了干系,不然她父亲不会是一副愧疚懊悔的模样。
人还真是不能跟人比,她父亲对她从来都是半点歉疚也无。
她只觉讽刺,但面上不显,兀自垂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裙摆。
话到此处,自然是说不下去了,骆文摆摆手让人各自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骆如烟是不会被指给孙家了,接下来就是她了。
她忧心忡忡地回了祥瑞园,一言不发地径自进了自己的屋。
青杏和红梅面面相觑,忙将门给关上了。
还是红梅先开了口:“姑娘莫怕,奴婢这就传信同王爷说此事,王爷疼你,定不会忍心见您跳进火坑的。”
“不行!”
骆卿记得言淮的话,两人不能走得太近了,他一出手帮她,只怕会暴露,到时候他万一遭遇危险该当如何?
“再等等……”她放在小方桌上的手渐渐紧握成拳,“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