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丹府被浸润,滋养种子破发,撑开一片盈盈生机。新的灵脉复苏,由丹府延伸至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于灵台,融入元神之中。
元神立即反哺,将元神之力经由灵脉注入丹府,又沿着全身灵脉运转几个周天后,与白虺和蜗神的灵力融合,凝结成一颗碧绿而透明的丹体。
成了。
白虺小心撤回灵力,长舒了一口气,席玉衣沾血污,满身冷汗,脸色却比方才要死不死的样子好上不少。
素月解开聚灵阵,奔至席玉面前,摸上他的脉搏,经反复确认后,才终于红着眼睛露出笑容。
“你的内丹重塑了。”
“嗯。”席玉伸手擦了擦她的眼尾,“吓到你了。”
素月贴着他的手掌,摇了摇头,随后转向白虺,谢道:“白师兄,多谢你。”
白虺刚醒便耗费大半灵力,半晌才缓过气,却死绷着面子,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道:“这算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席玉深知其秉性,扯了扯嘴角道:“那我便不跟龙君客气了。”
这死狐狸还是这么讨人厌!
“本君好歹救了你的小命,你却连句谢都没有,跟那妖……”白虺忽然住了嘴,眼神晦暗难明。
席玉同素月对视一眼,瞧见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素月问道:“白师兄,你可知青骨如今……”
“我不知,我也不想知道!”
白虺打断她的话,然后化作道光,气冲冲地跑了。
素月凝望无言,片刻后才回神对席玉道:“他难道就不担心青骨?”
席玉拉了拉她的手握在掌心,轻笑道:“放心吧,以他如今的修为,定然早已算到小师叔尚在人间。”
“那他这是?”
“赌气呢。”
素月叹气。
席玉捏揉着她覆着层薄茧的指腹,见她心思仍旧挂在四脚蛇身上不理自己,便佯装地咳嗽了两声。
素月闻声,果然一脸紧张地凑了过来,关切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席玉虚弱一笑,“有点冷。”
方才又是吐血,又是流汗的,能不冷吗。
素月赶紧替他拢好裘袍,然后掏出手绢为他拭去唇上的鲜血,“好些了吗?”
席玉一双桃花眼可怜地望着她,“还是冷。”
素月皱眉,“我马上送你回云庄。”
云庄是席玉在蜃境的住所,大战之后,席玉便一直在此静养。
席玉暗暗叹气,真是不解风情啊。
他手上微微用力,素月低呼一声,扑在了他的裘袍上。
她怕将人压坏了,欲挣扎起身,却被他扣住腰拥进了怀里。
“如此就不冷了。”
素月听见他贴在耳边如是说,才后知后觉地察觉,两人相贴的手心滚烫异常。
紧接着,她的心也跟着滚了、烫了,一张秀美的脸颊被熏得通红。
她没话找话地问道:“就真不管白师兄了?”
席玉微微一笑,将她拥得更紧,“不用管,最多三日,他必定回来。”
三日都算是他高估这四脚蛇了,依照这四脚蛇浆糊精似的德性,怕是一日也难熬过。
良久后,素月又问:“这会儿还冷么?”
席玉弯起眼睛,笑眯眯地答道:“冷。”
素月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红着脸无奈地想道:那便再抱会儿吧。
番外 二、春意萌动
如席玉所料,不说三日、一日,白虺刚冲出蜃境便后悔了。
自蜗冢醒来后,他便应感到的妖道的气息,知道她并未死在天劫之下。只是她的气息零落四处,又过分稀薄,让他无法确认她的行踪。
可就这样回去追问,又显得他太便宜掉价,于是辗转于蓬莱四周,找妖兽们打听那负心妖道的消息。
这会儿,一群妖兽围着他,聚集在座小岛上,七嘴八舌地讲起关于灵晔的传闻。
一只三头鸟说:“灵晔仙尊定然是跟魔神同归于尽了。”
海狸反驳道:“放屁,仙尊明明是飞升了!”
“飞升?是何神职?为何没有封诰,也无人立庙?”
“这……”
“仙尊就是死了!”三头鸟嘴比别人多两张,说起来滔滔不绝,“连命星都坠毁了,炸红了大半边天,你们难道不记得了?”
一只鱼妖不服地问:“那天阶,还有天音、神鸟报喜又怎么说?”
三头鸟三张嘴反驳道:“你鱼目昏花,看错了。”
“东海三天三夜的神罚你是半点不提。”。
“就是,如果真飞升了,怎么没见布施功德?”
叽叽喳喳,话没一句是龙想听的!偏他们还争执不休,吵得口沫横飞,让白虺无比心烦。
三头鸟最后下定论道:“就是跟魔神一起被火烧死了。”
话刚说完,它便飞了,被龙尾抽飞的,其余妖兽见龙君发威,纷纷跳进水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