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看来席玉并没有说谎,九渊与訾藐果然在方丈山上设了地煞阵,而被九渊差遣去打听消息,劝说颜恻的弟子,想必就是柯亭无疑了。
伏青骨问道:“可有听清地煞阵的具体位置?”
“……没有。”白虺道:“只说在方丈山。”
“我知道了。”伏青骨听它嗑得起劲儿,又问:“这又是在吃什么?”
白虺囫囵道:“采莲大盗给的铁核桃,让我拿来磨牙。”
“挺好。”伏青骨深深叹了口气,“磨够了就回来吧。”
“唔。”白虺没空回话。
伏青骨切断神识,还没出小院,就见对面一人朝訾藐的小阁而去。
正是九渊。
伏青骨见他叩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訾藐见来人是他,有些意外,却仍将他迎入门去。
她察觉有伏青骨的目光,朝这头望来,看到伏青骨后,微微一愣。
九渊察觉异样,正想回头,却被她挡住,随即关上了房门,他亦怔住,随后顿觉脸上烧了起来。
訾藐回头,对他淡淡道:“你来找我何事?”
九渊盯着她脸上青紫的巴掌印,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他抬手轻抚訾藐的脸,怜惜道:“还疼吗?”
訾藐狠狠一巴掌抽在他手背上,后退两步,冷冷盯着他,“你犯什么毛病?”
九渊神色顿时变得难堪起来。
伏青骨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抬脚往院外走去,刚走没多远,便听见訾藐阁子内传来一阵打砸声。
她脚下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走出去几丈后,随后转身脚下一点,便朝訾藐的小阁掠去。
第37章 风水轮转
訾藐冷眼看着九渊发疯,一只茶盏飞过来砸在她面前,溅出的水泼湿了她的鞋子。
九渊砸够了,指着她道,带着几分恼羞成怒道:“你还是这般不识抬举,你和银厝峰沦落到今日,都是咎由自取!”
相较他的激切,訾藐一张脸犹如冰塑,淡漠如斯。
“我早就明白告诉过你,别表错情,我对你从来没那份儿心,从前不会有,如今也不会有,往后更不会有。”
九渊脸涨得通红,出门前收拾得体面整齐的衣衫冠发,此刻凌乱毛躁,透出几分气急败坏的狼狈。
他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真的非你不可?”
“若真如此,那便最好。”訾藐显出额头的同心印,说道:“我已与云述盟誓,此生都只会跟他相守,不会再与别人有瓜葛。”
九渊盯着那枚同心印,嫉妒犹如荆棘抽得他一颗心鲜血淋漓。
在成为掌门弟子之前,他只是无妄峰的一名普通弟子。而訾藐则是灵晔的得意弟子,那般高高在上,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在宗门之中,有许多弟子钦慕于她,却又不敢接近,包括他在内。
后来他成为掌门弟子,比她站得更高,可她却仍对他视而不见,不冷不热。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对她表明心意时,遭到的无视那种耻辱,比当前更甚,让他羞愤欲死。
可这都没有得知她倾心于云述之时,那种恨和痛更煎熬和折磨。
如今那种卑微、耻辱与痛恨交织在一起,早已压过了当初的珍爱之意,使他竖起尖刺,刺向这个对他无情无义的女人。
“云述算什么东西?自从灵晔死后,他就成了一个废物。”九渊眼底爬出一丝恶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银厝峰里的龌龊事,你们一个个都是欺师灭祖的种。”
訾藐神色一变,厉声道:“你住嘴!”
见她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终于对他露出别的颜色,九渊只觉得心头痛快。
“原来你也有痛处,你也知道屈辱的滋味。”九渊撕开她的疮疤,露出淋漓的血肉。
“若非你为一己私欲,你师父灵晔又怎会死在北海?就为了一个罔顾人伦,对自己师父心生妄念的混账,你就能给教你养你的师父下毒。你在我面前,又有什么可高贵、可得意的?”
竭力遗忘和平息的往事,被毫不留情的揭破,訾藐只觉浑身发寒。
“你处处学你师父,时时想取代她,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何必又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悔恨的模样?”
九渊见她脸色苍白,越发得意,说出来的话也越发诛心,“同心印又如何?你以为云述是在跟谁盟誓?”
訾藐神色一利,出掌拍向九渊,可却因心神大乱而毫无章法,被九渊击中肩膀,摔在了地上。
九渊正欲上前,他身后的大门忽然被踹开。他回头一看,一根雷鞭迎面抽来,正好抽在他脸上,将他抽翻在地。
他被抽得发懵,还未看清楚来人,那雷鞭便卷住他的腰,将他扔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