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无渊坐在她旁边,更多的事儿是看守着她别吃那么多,怕她把牙吃坏了。
“饿不饿?”他问她,基本上这个问题隔半个时辰就得问一回。这种情况,在某些时候那也是日常所见,就是蒙奇奇在她肚子里的时候。
她那时候能吃,总饿,消化的特快,就跟那山羊似得,肚子里有四个胃。
“不饿。”她现在,倒是还好。不会总饿,但吃的,也的确是较之正常时比较多。
“过些日子我来接你,出去后,先叫诸葛闲给你瞧瞧。”瞧过了,他才放心。
“你也别那么紧张,这都是姑奶奶私下操纵的,那药膏就跟魏小墨的药异曲同工。你要是觉着高兴,就回去准备一份大礼送给姑奶奶。若是不开心,就扣诸葛神医的工钱,出了这口气才行。”阮泱泱嘴里的糖在动弹,转了一圈,又回了两腮那位置,脸蛋儿又鼓起来了。
“怎么不会是好事?这属于想也想不到的好事。就是,会辛苦了你,想想那时吃的苦头,又担心你害怕。”娇气,怕疼,那时生邺启,没疼的太厉害,都哭的眼睛发肿。这回,难保不会还像上次似得,若真疼了,得遭多少罪。
“怎么着?我若怕吃苦,怕疼,这娃儿就不要了?你可偷着乐吧,姑姑还乐意接着给你生儿子。想想你也是没有兄弟姐妹,这回又多了个弟弟,开心就成了。”她眼睛一转,就开始说不着边儿的话。而且,同样认定肚子里这就是儿子。
邺无渊忍不住抬手捏住她耳朵,扯了两下,又不能把她怎么着。
占便宜没够,辈分在她这儿乱成了一锅粥!
“别乱扒拉,姑姑现在身娇体贵着呢。一个人,两个人的身价,还得加上我那不会走路的大儿子,这就是个三个人的价格儿。算一算,你把身家都搭上也赔不起啊。”阮泱泱歪头,灵巧的躲开了他的手,扬起下颌,那是分外骄傲。
邺无渊收回了手,却是稍稍朝着她那侧倾身,在她略嫌弃的瞅了他一眼之后,他在她鼓起来的脸蛋儿上亲了一口。
如同打苍蝇似得挥了挥,她在嘴里转悠着那两块糖,果然还是吃的时候更上心。
越矫情吧,他还越爱看似得,抬手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复又把手落到了她的肚子上。
思来想去,她这肚子也没空太长时间,现如今扁扁的,过些日子,又得挨累了。
“前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和元息在这儿钓鱼,玉浓树下的虫子都要挖空了,可是一条鱼都没喂上来。说来说去,我觉着那也不叫钓鱼,叫喂鱼。”阮泱泱眯着眼睛,两根发丝在眼睛上跳,刮得睫毛痒痒的。
“修身养性。”虽是不太满意她和元息在这儿钓鱼,但于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来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活动。修身养性,养身子,非常不错。
“钓不上来呀,在这儿钓没意思。到时换个别地儿,能钓上来的。这么说吧,钓鱼钓鱼,得钓上来才有意思。钓不上来,那就叫喂鱼。既然是喂,虫子一条一条的喂那也没劲啊,还不如一把一把的往里撒呢。”阮泱泱说着,想要什么,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也好,不能吃,觉着钓着有意思,也是好事。倒是听说许多文人雅士衷情于垂钓,在水边坐上一天,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把她的手拿过来轻轻的捏着,邺无渊一边轻声道。
“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钓鱼就脱胎换骨了,神吹。这就是消磨时间,实在无事可做了。算了,我也不想喂鱼了,这回你走了,我就去和魏小墨研究做糖去。他做这糖啊,不够甜。”实在忍不住了,把嘴里的糖给嘁哧咔嚓咬碎了。
“少吃一些,吃的太多,牙会疼的。我就见过那牙疼起来,疼的满地打滚儿的。倒是有大夫能够把那坏了的牙拔掉的,可是,硬生生的往下拔,那疼可说与骨头断了没什么区别。有时啊,拔不干净,有遗漏在肉里的部分,整张嘴都烂了,活活疼死。”他说,还用着特别清淡的语气,可听得人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白毛汗都出来了。
阮泱泱最怕疼了,尤其她还知道这个世界若拔牙,那可是什么先进的技术器材都没有,可不危险着呢。
“所以,少吃些。”看她变了脸色,邺无渊也满意了,目的达到了,知道害怕就成。
虽是明白这个道理,但耐不住她还是不爽啊,斜睨了他一眼,不吱声了。
邺无渊无声的笑,动手想把她从她那张椅子上弄出来,她不乐意。
拉拉扯扯,小声的嬉闹,反正这是常态,亲卫是见怪不怪。
倒是魏小墨看不顺眼,并且已经连续多天看不顺眼了。
好不容易,是熬到了邺无渊要离开的时候,就是这儿没个鞭炮什么的,否则他真的好好的庆祝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