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风俗还是保守的,有些事情,分明有根有据,可是落在这风俗道德上,就站不住脚。身份越高,越容易被害,可得绕着点儿。
“不想儿子了?”她这思来想去的样子,好像都把儿子给忘了似得。
“想啊!你要是能把他弄来就更好了。正好也让他瞧一瞧这白水湾里的泥龙,他肯定喜欢。你都不知道,他在庄园里看到那些动物有多开心,小厮去山里给他抓的野兔子,那些乱飞的鸡,他都爱看。再看看这白水湾里的泥龙,我都好奇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他肯定更好奇。就是还不会走路呢,若是会走路,把他放到泥龙背上,骑泥龙兜风。”那敢情好,带着孩子行走于江湖,一路走一路成长,见世面,可不比被养在一个四面高墙的地方好。
“真急了?你这做母亲的胆儿更大。自己对那些东西敬而远之,还敢叫你儿子去骑泥龙!别着急,最多半年的事儿,东夷也自知,不拿出诚意来,这战就停不了。待得一切都结束了,他也会走路了,再给他骑泥龙。”邺无渊抓住她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腿上坐着。另一手扶着她的腰,轻声哄她。
“半年?”她眼睛一转,稍稍算了一下,好像不太行。
“嫌太长了?不如,这就把你送回去吧。只要你不再那么招摇的走,把你送回去,没人会看到你出没于边关。”想儿子啊,他也想。
“那就再过些日子,我得确定大师是不是真的看破红尘了。我和魏小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得有个结果才是。昨天,他可还是一身戾气呢。”双臂环胸,两个肩膀那么一抖一落,她也生气。
看她这脸蛋儿鼓起来了,邺无渊抬手捏了捏,“你去看看吧,我得休息会儿。”这会儿,他倒是不反对了,叫她去看看也没什么了。
毕竟,他是走着过来的,而另一个,就得被抬出来了。“我家将军还挺大方的。等着,一会儿叫魏小墨给你做顿早膳吃。这小妖精的手艺相当不凡,研究我的口味儿那研究的叫一个透彻。放心吧,他明知你吃了断离草,百毒不惧,他也不会那么蠢的还下毒。”起身,她一边挽长发,一边说道。
“这些日子,魏小墨伺候着一日三餐,元息做些什么?”他也起身,解了身上的外袍,复又坐下脱了靴子,动作几许缓慢,一边问道。
“他负责洗洗涮涮啊,大师有洁癖,强迫症,不干难受。”那兄弟俩分工明确。
邺无渊略凉凉的扫了她两眼,便收了双腿躺在了床上。这床上的被褥柔软顺滑,而且,都是阮泱泱身上淡淡的香气。
最后又看了看他,阮泱泱就把衣服穿好下楼了。
下了楼,亲卫里里外外的,这木楼是被他们占领了。
那边房间,魏小墨在里头呢,能听到他说话的声儿。
两个亲卫站在门口那儿,也瞅着房间里头,显然是人在里面呢。
阮泱泱过去,一边示意亲卫别这么绷着,不至于,魏小墨不想走,元息想走也走不了,他们也可以歇歇了。
走到房间门口,便瞧见了里头,魏小墨坐在床边,脚边的地板上一滩染血的纱布,这血味儿,真是浓厚。
走进来,她歪头想更仔细的看床上的人咋样了,魏小墨就扭过头来看了看她,“告诉你大侄儿,大师要没命了,他也别想舒坦。”这辈子,有他好看的。
“这不是还活着了嘛。我看看,哎呀,这脖子破了。嚯,你这手一挪开,大师的脖子跟花洒似得。按着呀,先止血,有多少血够流的。”阮泱泱觉着有点儿恶心,看了两眼就快步后退。单手捂着口鼻,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
“你倒是一副善良的样子,这是谁干的?还不是你那大侄儿。把药箱打开,先给他喂进去两粒大丹吊着命。”魏小墨一看她那样子更是嫌弃不已,她来装善人,弄得好像不知道是谁给元息伤成这样似得。
“你这站队不是也来的莫名其妙?那刚刚在外头抱着双臂笑的开心的是谁?”怼他,但还是把药箱拎过去了。放在地上,单手打开,根据他的指示拿出个小瓷瓶来。
魏小墨接过,打开,倒出两粒来,塞进了元息的嘴里。
“我家将军手底下还是收着的,他知道你要用元息续命。惹谁也惹不起你,他还想这辈子好生过呢,被你缠上跟被鬼缠也没什么区别,怕得很。”元息好像也只是在流血,是晕过去的,但,脸色微微发白,瞧着和邺无渊倒是差不多。
这人若是将死,从脸色上就看得出来,白中泛黄不说,隐隐的还有点儿发蓝呢!
“哼,算他聪明。”魏小墨是真不乐意,缓缓的把按压在元息脖颈间的手移开,那伤口不流血了,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