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把他当成大侄儿了,训斥爽快了,又告诉他不要阻挠她大业。待她得道,他这大侄儿外加家里的猪猪狗狗,可不都跟着升天了?
这是骂人话吧?马长岐也无法反驳,她现在太奇怪了。
以前好歹也是拐着弯儿骂人,现在是荤素不忌张嘴就来,把他贬的就是凡人中的凡人。
若不是马长岐确定自己就是他爹娘生的,他还真会被骂的怀疑人生。
奴性啊奴性,仔细想想,可不就自找的嘛。
这最先赶来的,不是邺无渊,而是吕长山。
自从阮泱泱出事,吕长山就赶到了湘南,由此他也和马长岐认识了。
吕长山和邺无渊的反应是一样的,没找到尸体,就说明人没事。
由此,他就开始用自己的力量找。他是经商的,大卫各地都有一些商铺,认识的人也多,三个多月,不曾放弃过。
接到消息时,吕长山正好就在金陵境内,可不速度最快。
阮泱泱不下山,就在山巅的宫庙药炉里炼丹,到了真元观,吕长山不做任何停留的上山来。
上了山,见到了蹲在药炉外的马长岐,仅仅四五天的时间,马长岐就多了一股子‘孙子样儿’,掩都掩不住。
见了马长岐,也见到了在药炉的阮泱泱。吕长山认识她五年了,哪会认错,这就是她。
短短从山下到山上的这段路,他就差不多知道了阮泱泱当下的情况,她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行为性格也和以前不同,变得很奇怪。
所以,吕长山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只不过,碰着了阮泱泱,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也还是会受到些冲击。
她看到了吕长山,就是不认识,也没兴趣去认识。
淡淡一瞥,那就是藐视众生的眼神儿,除了她这个要升仙的,其他的沾染着浓浓的凡尘味儿。她都不用说话,那表情就十分明显,别打扰她,凡人速速退避。
吕长山也到底是生意人,再加上之前走的和阮泱泱近,了解她更多一些。
他笑容依旧,当然了,因为终于寻到了她,看到她活着,没缺胳膊没少腿,也是真高兴。
“在下姓吕名长山,以前,咱们是很好的朋友,相识五年之久。而且,在下还欠阮小姐你很多钱呢。有一年在下经营不利,银钱周转不开,是阮小姐慷慨解囊。”吕长山说着,不疾不徐,他长得相较于马长岐可是老实巴交的多,自然也得人信任。
一听钱,圆天的眉头终是蹙了下,“多少钱?”
“当时阮小姐将自己的私房钱两千两白银都给了在下,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珠玉首饰,折合银钱,大约三千五百两左右。后来,在下境况好转些,要还给阮小姐,可阮小姐却说,自己用不着那么多钱,就放在在下这里,适当的生些利息。两年多了,便是生利息,也生出了不少。”吕长山说,事关银钱,他说的可清楚了。
这么一听,的确是不少。可是,她现在也不需要钱。
视线一转看向马长岐,“你姑姑也算是个有钱人,得了,便宜你这大侄儿了。吕公子,你把欠我的钱交给他就行了。”说完,她转身又进了药炉,虽是没要钱,不过也算认识了吕长山,并确认了他所说,以前是朋友,否则也不会一下子借给他那么多钱。
马长岐倒没想降了辈分成了她大侄儿,还能得这种好处。
转眼看向吕长山,还未说话呢,倒是人家先开口了,“马公子确定要接手这笔钱?”他笑问,也没丝毫咄咄逼人或是不乐意。好似只要马长岐说要接手,他就给他。
这话问到坎儿上了,马长岐想了想,摇头,邺无渊可马上要来了!
若是被他知道,他占了阮泱泱的便宜,不知得脸黑成什么样儿。
凌晨寅时一到,圆天便准时的起床,坐忘。
马长岐这算奴性吧,明知她就在山巅宫庙,又不会忽然消失不见。可在邺无渊来之前,他不放心,这几天一直就守在这宫庙里。
寅时,天最黑的时候,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距离药炉不远的院子里坐下,望着阮泱泱所住的房间,这会儿说他是狗腿子,一点儿不为过。
吕长山昨晚就得知了阮泱泱现在的作息,这黑咕隆咚的,他也起身了。
也挪到了院子里,就在马长岐身边坐了下来,等着寅时一过,阮泱泱从里头出来。
“也不知将军哪日能到?”马长岐叹了口气,又一想,邺无渊即便来了这事儿也不好办,她不认识他了呀。想把她弄走,不容易。
“今日便差不多。”吕长山回道。
“这将军,这些时日到底去哪儿了?”马长岐不了解,他也没什么资格去问,只是之前一直在湘南,一个多月前忽然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