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念鸢看着那道红色身影，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一阵洪水涌来，将她冲得头晕目眩，憋着一股气差点没缓过来。
她越想那道红色身影，越觉得像游戏里的连秋水。
恍惚间想起好像答应过连秋水会再次上线。
萧念鸢伸手把塞在角落里已经打包好准备寄回去的设备拿出来，看着设备，沉默了。
虽然知道连秋水只是个NPC，可心里总觉得答应别人的事不能轻易食言。
萧念鸢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凌晨两点，也算是第二天了。
她这会儿完全睡不着，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就回游戏里逛一圈，这样也不算食言，毕竟答应连秋水会上线，可没说什么时候上线。
之前就觉得这游戏的NPC做得很逼真，既然逼真，这个时间点，NPC应该在休息，萧念鸢没什么心理负担地上了线。
一上线，眼前便出现一个红色的影子。
连秋水笑着抱住她：“你没骗我。”
萧念鸢身体紧绷，下意识推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连秋水说：“我在这儿等你上线。”
萧念鸢问：“你不会累吗？”
连秋水反问：“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连秋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问萧念鸢的选择。
萧念鸢无奈地说：“真话。”
连秋水便说：“我是NPC，不会累。”
萧念鸢收回视线，垂眸又问：“那假话呢？”
连秋水笑得一脸无害：“假话就是你不上线，我睡不着。”
“你也看到了，我上线了……”萧念鸢想说她上线了，连秋水可以不用等了。，
“是不是睡不着？我陪你聊会儿天。”连秋水不等萧念鸢说完就热情地提议。
“你一个NPC还能陪我聊天？”萧念鸢有些惊讶。
“别张口闭口NPC的，我和别的NPC可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知道连秋水不是真人，萧念鸢比平时和别人说话时放松了许多，没有了那种紧张不安。
这种难得的状态让萧念鸢多了几分好奇，说道：“那你说说，有什么不一样？”
连秋水摸了摸鼻子，神气地说：“这还用我说？你一开始不是没看出来我是NPC吗？说明我还是很厉害的。”
说着，她左右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像是担心有人听到她们说话。
萧念鸢也疑惑地看了眼天空，什么都没有。
连秋水警惕地说：“我有时候都担心我表现得太逼真会被发现。”
萧念鸢笑了：“你怎么会有这种顾虑？”
连秋水理所当然地说：“有时候太超前的东西，会让别人忌惮。”
萧念鸢好笑，再怎么样也是个NPC，现在她会有这些想法，说不定也是一开始程序就写好的。
一个NPC，忌惮别人会发现她有出乎人意料的意识，本身就不合理。
哪怕真的有了自主意识，创造者想要磨灭，不过是动动鼠标的事，作为NPC，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做噩梦了？”连秋水在一旁坐下，拖着下巴问萧念鸢。
第4章
连秋水大大方方坐下，仿佛这里是她的主场，丝毫没有外人的自觉。
萧念鸢瞥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半米距离，随后在草地上缓缓坐下。她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引起注意。
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同步，现在天空一片漆黑，平原上洒着淡淡的星光，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萧念鸢抬头看了看天，心情难得地放松下来。从小到大，她见过的夜空要么漆黑一片，要么被乌云遮住，从未像现在这样星光柔和、夜色静谧。
连秋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叽叽喳喳，而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这种沉默让萧念鸢感到舒适，至少不用费力应付对方的热情。
之前因噩梦而生的不安早已消散。萧念鸢很少在深夜还保持清醒，但此刻她却精神抖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被噩梦刺激得过于亢奋，还是游戏的新鲜感仍在作祟。
不过，她很快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现在她感到开心，这就够了。
萧念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问连秋水：“你平时在游戏里都做些什么？”
连秋水往后一仰，双手撑在身后，悠悠道：“没事的时候，我就发发呆。”
萧念鸢抿了抿嘴，接着问：“那要是有事的时候呢？”
连秋水轻笑：“现在哪有什么事？都没人来找我。”
今天是游戏内测的第一天，玩家寥寥无几，NPC的数量远多于玩家。比起和NPC打交道，大多数玩家更愿意去探索这个世界。
萧念鸢有些不自在，她之前觉得连秋水说自己是她第一个认识的人，只是为了哄她留在游戏里，可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