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港台生的身份低分入学,每天开着苍蝇绿的跑车在校园里奔驰,那个让辅导员最头疼的学生。
也是披着黑袍拿着镰刀,险些收割走我灵魂之火的人。
“你也报了大创?你做什么项目啊?我们一起吧。”一张脸忽地冒出来。
杏眼尖脸,猫似的,穿着身胡一见了定会要链接的繁琐服饰,冲我展颜笑。
老实说,我不想搭理。
但她穷追不舍,我越不搭理她,她越来劲。
除了每天开着车在图书馆门口鸣笛喊我出来然后被保安清走,她还经常在宿舍门口等我到三更半夜,然后携手共走从大门到电梯的几百米。
如果我不理她,她还会骂我。污言秽语,呕哑嘲哳。
像友好版胡一。很久没见胡一,想她。
“你会干嘛?我不拉废物入组。”被骚扰一周后,这是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也不会,但是我有钱。”游弋打了个响指。
“你入组了。”和另一个合伙人学姐沟通完,我对她说。
钱是好东西,用哪哪好使,连游弋那张贱兮兮的脸也在金钱加持下顺眼不少。
院里对她的家世传言众多,有人说她是华侨富商外室的私生女,也有人说她是系里德高望重的教授的私生女。
大多数人倾向前者,我无所谓她的身世,能掏钱,不过多干涉我的项目,她就是好投资人。
游弋甩了十万做公司注册资本,代价是我每天得跟她一起吃饭。
第21章 黑山羊忏悔录2
并没有答应她,她死皮赖脸缠上来的。
这段时间很忙,公司主做标准化合同模版和中小企业法律体检,位置在大创园区的一张三平米办公桌。
我每天骑车往返于园区和学校,中午常常来不及吃饭,游弋便开着车在门口等我,死乞白赖求我上车,然后去吃贵得吓死人的天价料理。
“你知不知道你冷脸的样子也很性感?”她握着方向盘,手指在方向盘上叩击,眼睛却看向我。
“专心开车吧。”我把头靠在窗户上,眼睛看着窗外。
胡一高一了,听继父说她叛逆的一塌糊涂,连学校也不去,整日在酒吧街混,听说还找了个兼职。
心里笑,看看,作为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上学去兼职也不行,哪像游弋,也许只要她不杀人,她家里人都觉得她还是好孩子。
游弋有资本,而我要为胡一赚出那份资本。
下了车,游弋把车歪歪停着,一气占了两个车位。
才看见苍蝇绿的车头凹了一块,上面些许血迹。
“你车怎么了?”忍不住问她。
游弋摘下墨镜甩上车门,潇洒一笑:“前两天撞到个人,懒得去洗车。”
“毕竟我还要赶着接你吃饭呢。”她冲我眨眨眼,顺手就要拍我屁股。
“车没被扣?”伸手握住她探过来的手腕,她惊喜得脸上浮起一片潮红,我又松开了,走在她后面。
“私了了啊,给点钱就行了。”她无所谓地说,穿过一排服务员,带着我走进包厢。
胃里犯恶心,想吐。
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游弋数次想揩油,用筷子尾甩在她胳膊上,立刻浮起两道红印。
“吃饭就吃饭,别动手动脚。”
她陶醉地看着胳膊,问我:“你能再打我几下吗?”
“……滚。”
也渐渐摸清了游弋脾性,骂她两句比她夸她两句管用,如果是骂完再说句好话,她能感动到涕泗横流。
物理层面的。
二十来岁的人,依然能做到想落泪便落泪,鼻涕眼泪一直流,撒泼打滚也不在话下。
透过她像在看胡一,二十来岁的胡一也会这样吗?
公司不温不火,而我一直兢兢业业地干。
有天整理过往项目文书时,发现了一份加盟协议,是两个月前给一家连锁奶茶店制定的。
这份协议是学姐制定的,当时我在忙手里另一个项目,没空细看。
按理每一份制定好的合同发给客户前,我们几个人都要轮番核对一下的。
戴上眼镜,手指摩挲过纸页,在协议的最下行,有一行小字。
“乙方(加盟商)承诺每年向甲方采购原料不低于人民币200万元。
若未达标,需按差额的50%支付违约金。
甲方有权直接从保证金中扣除。”
违约金远远超过了实际损失,被拿出去起诉我们还要负连带责任。
忍着火气给学姐打电话,质问她怎么写得出这么离谱的合同。
“上上个月收益那么高你怎么不问?收了钱就要给人家办事,何况不一定会有人去起诉。”学姐在电话那头无所谓道。
因小失大的蠢材。
公司还在起步阶段,走的又是大创流程,被人起诉了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