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
程双言没有束缚我的手,我却动不了。
艰难吞咽几下,被口水呛住了,转过去咳。
她粗暴地掰过我的脸,我边咳,边挣扎。
“滚!恶心。”眼睛没看她,骂了一句。
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也许这一巴掌唤回了我的意识。
眼泪流下来,没空擦。
猛地往起一跳,膝盖顶在她胃上,程双言吃痛,干呕一下。
我趁机一把推开她,正要翻身往后座爬,又被她掐着脖子扯回去。
拼命掐她的手,指甲陷进肉里,血流下来。
“这里地方小,我们回家做好吗?”问句,但没有征询我意见的意思。
程双言手上流着血,面无表情地替我穿好衣服,然后拿出一个口球,塞进我嘴里。
“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她温柔笑笑。
嘴被迫张开,皮带系得很紧。
羞耻,绝望,愤怒,恶心。
手在后脑勺摸来摸去,解不开,解不开。
程双言冷静地拿出一个医用口罩看着我。
“虽然现在是凌晨,但也有碰到人的可能,不想丢脸,就求我,我给你口罩。”
最后还是乖乖跟着她回家。家里一切如旧。
那堆破布片不见了,程双言递给我一套睡衣。
隔着不透明袋子,我没接,瞪着她。
她笑笑,两手绕我我脑后,替我取下口球。
回到家她又变了个人似的,温温柔柔,循循善诱。
“不喜欢我和你做吗?为什么?”她揽着我,手不安分地在我背上抚摸。
“能不能别装了。”我说。
嘴唇很痛,脸也很痛,声音不高。
她果然不装了,把睡衣丢在地上。
“不穿你就光着吧,现在趁我心情好,自己把衣服脱了,然后去洗澡,上床。”
没有那么听话。
但程双言有的是办法。挨了一顿打,最后光溜溜被按在床上。
骂累了,真的累了。
“程双言,给我点根烟。”
她一手递烟,一手搅弄。
我意兴阑珊。
烟雾喷出去,看不到影子。
房间里只有烟头忽明忽灭,青蛙手表的指针指向5:00。
天快亮了?
看过去,窗帘拉得很紧,没有光。
只好盯着烟头看。
程双言正舔舐过我的锁骨。舌尖,牙齿,手指,一齐用力。
忍不住轻哼一声,死了的心没有复活。
只是被潮水打得晃动几下。
“叫啊?为什么不叫?”程双言不满。
我把烟头按在她肩膀上。
她痛得叫了一声。
“这样叫吗?你叫得真难听。”我咯咯笑。
她发狠了,一口啃在我锁骨上,非常痛。
但我叫不出来,只是笑,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流进耳朵。
程双言终于停下了,她爬起来,靠在我身边,用指腹擦去我的眼泪。
不像擦在脸上,像擦在心上。
毛毛的,酥酥的。
突然翻过身,用手扼住程双言脖子。
力度不重,拇指抵着她的喉管,程双言吞了一下口水。
“程双言,你究竟爱我还是恨我?”
她没法回答,因为我手里的力度在逐渐加重。
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终于承受不住,身体开始发颤。
我松手了。
她捂着脖子,断断续续的喘气。
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回答?
心里空落落的,看不见程双言的表情,起身去开灯。
灯亮了,她肩膀的烟疤渗着血,脖子上一圈指印,蜷缩起来笑。
无声的。
爬上床去,愣愣坐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程双言朝我扑过来,两个人抱作一团。
浑身伤痕。
心也满目疮痍了。
把手指插进□□和把拳头砸在脸上是没有区别的。
都是□□的冲撞,都爱恨交织,都眼含泪水。
程双言手机响了一声,很特别的音效。
她拿起来,冲我笑。
“胡一,二十一岁生日快乐。”
啊,我的生日是在冬天来着。
居然是今天。
二十一岁的胡一,与程双言纠缠的第八年。
她起身,从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里面是她的同款机械表。
“把表换了吧,戴我送你的。”
小青蛙手表承载太多不堪的回忆。
木木地看着程双言从我腕上摘下它,然后把闪着银光的机械表套上来。
沉重,冰凉。
和程双言的爱一样。
又问出她那个问题。
“你爱我吗?还是恨我?”
她温柔吻掉我脸上的泪水,两手抱着我。
“傻瓜妹妹,全世界我最爱你。”
“恨不得全世界人都死掉,只剩下我们俩。”
程双言的衬衣摩擦我的皮肤,她身上独特的香气浸进我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