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为什么会被想象的环境折磨呢。
她思考了很多。
想到满门抄斩后,她不顾别人眼光也要跪着上神山,期盼神女的庇佑。
她当时孤独无助,满心仇恨,急需要一个容器,装走她的害怕焦躁也装饰出她的孤勇。
她不可否认,那是的自己需要帮助,迫切的需要来自外界的温柔,即使那是假的,她自己臆想强迫自己接受的。
然后她就有了结论,岳芙宁和她一样,需要帮助,渴望外界给予的温柔。
她后悔为什么就不再心软一些,岳芙宁看起来比她还要不谙世事,纯洁无害,如果没有人保护,很容易发生事故。
现在真的遇上了,她松了口气。岳芙宁比她想的过的还要好一些,而且心态绝佳。这一点,她还比上人家。
岳芙宁见她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蹦起来,拉着她的手臂,“太好了,沈姑娘!”
沈姒被她摇晕了,“唉唉唉,别摇我了,快把今天吃的唯一一顿饭吐出来。”
“哦哦,好。”岳芙宁很认真,立刻就停下手,一本正经说:“那确实很重要了,我这两天才吃了一顿,饿死了,我也要少动,不然饿晕了就遭了。”
沈姒默不作声把包着纸的馒头从怀里拿出来。
岳芙宁眼睛直发光,她还知道要低调,声音压的很低,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姒拿出来的是什么金银珠宝呢。
结果就两个馒头,看着干巴巴的,表面还一层灰。
沈姒给了她一个,把剩下的包好塞进怀里,“吃吧。”
岳芙宁脸红,不大好意思:“真的可以吃吗?”
沈姒觉得好笑又好气,“我看起来是个很小气的人吗?”
岳芙宁摇头,扯下脸上的布,两腮明显的红点点,她说:“沈姑娘一点也不小气,只是我知道食物有多珍贵,你今天也只吃了一顿,肯定也很饿吧。”混成她们这样,肯定是穷到不能再穷了。
沈姒拿着馒头分了一半,“那好办,一人一半吧,这样你能吃了吗?”
岳芙宁眼睛热热的,这是沈姒在照顾她的想法,她突然就觉得自己矫情了,鼓着脸说:“吃,谢谢沈姑娘。”
怎么还要哭了,沈姒挠头,还真是不好照顾,然后咬了一口馒头,差点噎死她,咳了几声朝着岳芙宁说:“别叫我沈姑娘了,叫我全名就可以了。”
“嗯,我能问问你的年纪吗?”
“十九,怎么了?”
岳芙宁笑着说:“我十八,叫你全名不好,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她瞪大眼睛,又是一副期待的表情。
沈姒挑眉,故意说了句:“行啊,便宜妹妹。”
岳芙宁更不好意思了,抬起头壮着胆子反驳了句:“那你就是便宜姐姐。”
沈姒使劲笑,“哎哟,你真好笑,你叫我一声阿姐,我就叫你芙宁吧。”
“好!”
两人相伴,时间过的属实是有趣很多。
尤其是岳芙宁这个丫头很乐观,每天都有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沈姒和她说话总会被逗笑。
岳芙宁也慢慢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沈姒。
沈姒知道她口中说的爹,是有名的丞相岳城山。她有些惊讶,岳城山声名在外,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风流史,有个养在外面十八年从没见过面的女儿。
岳芙宁每每说起这些事,脸上总会浮现出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沈姒很清楚那种感情,对于家人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岳芙宁和她讨论还在人世的爹爹,她莫名其妙很生气,心跳的很快,有种不甘心。
她明明也有的……
某个夜晚,沈姒带着岳芙宁躲进山洞睡觉。
岳芙宁闭着眼笑着说:“我爹爹每年都会给我寄信,我的生辰他还会让人给我送好吃的。”
她手心里捏着玉佩,“这个是他给娘的定情信物,我相信爹爹一定会认出我的。”
沈姒侧着身子,咬着手指,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有时候真想吼出来:能不能总是讲你那个爹,爹爹爹,谁没有爹啊………
她没有了。
沈姒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难受,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一个人想象,一个人生着闷气。
岳芙宁见她很安静,拍了拍她的肩膀,“阿姐,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说过你的家人。”
沈姒吸了吸鼻子:“都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岳芙宁愣住,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第二天,岳芙宁都有点小心翼翼。
沈姒不喜欢她这样,干脆拉着她说清楚。
“芙宁,你不用这样,你没有做错事不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你的家人…”岳芙宁自责,她一直提起自己的爹娘,沈姒肯定会多想。
沈姒打断她:“你没错,你有那个自由和权利用言语思念的父母。”她并不能怪罪到岳芙宁身上,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