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看见人群中挥拳最凶的温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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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很乖的小孩?”
莱昂不服输,“至少看起来很乖,我都不需要告诉您他是谁,您已经自己找到了他。”
恩斯特被儿子逗笑,“看起来确实是天生叫人亲近的好孩子。”
战况激烈,找了好几个安保人员才来把人彻底拉开,温绒作为战斗最中心的人,半边袖子都被撕开,衬衫从裤子里拉出来,比外套还要长,眼镜狼狈地挂在脸上,等他推上去,跟莱昂对上视线,不但不害怕,面上还隐隐有几分骄傲。
相比之下,赵泽阳的样子更加惨烈,脸上红一块青一块,之前额角的伤口再次裂开,哗啦啦直流血。
莱昂少有控制不住表情的时刻,比如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忆昨天跟温绒的对话,仔细排查自己哪一句出现了偏差,以至于让温绒想出“打架”这样的手法来令赵泽阳退学。
他的意思明明是让温绒准备好找校董反映情况。
每个人心情都很复杂的几分钟,学院里的老师奔波许久终于来到案发现场。
“为什么打架?!”两撇胡子看到十来个学生脸上挂了彩,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又看见一行校领导,气得两边胡子直飘,“身为弗罗里曼学院的学生,你们聚众打架,简直丢学校的脸!”
十多个学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指向温绒,“是特招生先动的手。”“就是他。”
两撇胡子看向温绒,先是一愣,隐约记得那个特招生不长这样,而外套上艰难挂着的名牌又确实是“温绒”两个字。
他问:“是你先动的手?”
温绒老神在在点头,“是我先动的手。”
“你们特招生就没个好东西,为什么动手打人?”
“因为我对这所学校的所有学生都不满。”
“无理取闹。”两撇胡子扭头喊,“你们先把这个特招生带到安保室去。”
温绒缓慢地转头看向莱昂——旁边的恩斯特·冯·勒文斯坦。
眼神中带着几秒钟的迟疑,很快又好像确定了什么,声音拔高,“我要向各位学校领导举报,弗罗里曼学院校风不正。”
坚定清晰的声音在食堂内回荡,所有人都静止了,只有备餐台后面的水被烧得直冒泡。
莱昂也愣住了。
他以为温绒会指责赵泽阳,却没想到温绒把对象扩大到了全校。
这是相当大的一件事了。
偏偏老法官恩斯特嘴边难得露出一抹笑容,给莱昂说:“虽然不是个乖孩子,但很聪明。校董里一直有人觊觎校长这个位置,现在有人把打架事件上升到校风问题,正好可以向校长发难。”
莱昂看向恩斯特身后,果然有些人脸上已经有了“兴奋”之色。
两撇胡子急忙道,“你在乱说什么,你是疯子,快把他带到安保室去!”
这个时候把人带去安保室,无异于是心虚。
老法官恩斯特与校长是多年好友,面对针对自己好友的指控,必然出手帮忙,“安保都退下吧,我曾在弗罗里曼学院度过最美好的七年,我很好奇这位小同学为什么说弗罗里曼学院校风不正。”
“他、他脑子有问题!您别听他胡说。”
恩斯特指向两撇胡子吼道,“把这个人带到安保室去!叫校长跟其他董事过来,我们现场解决这位小朋友的控诉。”
联邦七大法官的气势无人能及,安保人员迅速架着两撇胡子离开,跟随恩斯特进入校园的秘书拿手机联系校长。
十分钟后,开学典礼上发过言露过面的领导全数赶来食堂。
现场仍然保持原样,打架的十几个学生站在距离温绒稍远的位置,赵泽阳为首,用手摁着伤口,脸上的血勉强止住。
在国会里见惯风雨的校长听完事情始末后镇定地询问温绒:“是你要控诉校风不正?”
温绒先向众人鞠躬,“各位领导、校长中午好,我是今年刚入学的特招生。我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法律,但我知道,网络不是法外之地,言论自由也不是任何人在论坛上肆意释放恶意的借口。在弗罗里曼学院的匿名论坛上,许多学生发言要对我进行强制手段,要亲我,还想抱我,各位领导不信的话可以登陆黒鸽论坛上看。”
“……”
“……”
没有人不信。
甚至不需要打开论坛。
因为每个人都有眼睛。
衣衫凌乱的男孩身上有一种毋庸置疑的美,像是花那样好看,种在寺庙里清清冷冷地生长。
这是很特别的气质,圣洁得让人想要供起来。
旁边几个男生连忙解释,“我们没有,不是我们。”
温绒追问:“你们怎么证明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