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就是李医生说的普通人吧,没那么厉害,毅力低到十分钟都无法坚持。
此事有利于他。
现在是他们最松散的时候。
“我写完了。”
温绒放下笔,仔细观察四周。
张勇打着哈欠走近,正准备拿起写好的账本——
啪!
铅笔直直插入他的手背。
剧痛袭来的瞬间,手背被巨力一扯,拉出出一个可怖的洞。
张勇尖叫:“啊——”
趁着这群人注意张勇,温绒灵活翻过张永德身体,两三步冲到老头子面前,打碎茶杯,用尖锐的碎片抵上那只剩一块“树皮”的脖子。
速度之快,所有已经放松下来的人都没有察觉。
等反应过来,侧身有人要伸手抓温绒的瞬间,温绒抬起手表,“嘭”地一声,那人直挺挺倒下,胸前瞬间出现一个血窟窿。
“这是什么武器。”
“你放开恭爷。”
温绒手上用力,碎片在恭爷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缝。
“你你你停下。”
恭爷作为这群人的老大,有着区别于他人的镇定。他并不惧怕温绒的行为,而是冷淡问道,“你以为抓了我你就能逃出去?”
温绒:“你们都散开,把两个小孩两个大人都松开,让她们站到我身后。”
“不要搞小动作,否则下场跟地上那个一样。”
索性时野家卖军火没有卖得丧失人性,外城区虽然乱,但也没有到枪支泛滥的地步。
所有男人齐齐后退,被松开的李医生四人奔跑到温绒身后。
在这一瞬间,研学过微表情的温绒敏锐察觉到,男人们的表情从惊慌变为镇定。
粗俗的他们实在不会掩饰那点幸灾乐祸,一眼就被看穿。
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
他们为什么突然不害怕恭爷受伤了。
“温绒,你——”
温绒转身,举起手表,“嘭”地一声,李医生手臂瞬间被炸出一个血窟窿。
李医生瞪大眼睛,迟钝地低头看向手臂。
血肉翻出,手臂染尽鲜血。啪嗒,一只针剂从血淋滴答的袖子里掉出。
打歪了。
如果刚才回头看一眼,说不定就能打死。
李医生难以置信,“温绒,你……你为什么……”
温绒:“我在刚刚那一瞬间突然发现,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像周谢。
特别像。
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融入不了、落差、折磨……每一句话都很真实,但这些话进到脑子里,除了增加烦恼,没有任何作用。
它更像是一种自我洗脑。
因为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他们就会理所当然地去做一些很坏的事。
温绒现在身处危险之中,习惯性防备任何人,一把李医生从“救命恩人”“知心大姐姐”的标签中剥离开,才发现她漏洞百出。
方圆百里唯一的医生、跟周谢相似的行为、熟悉蓝书上他跟时野的绯闻……关键是她熟悉蓝书,在蓝书上看到那么多纸醉金迷,怎么会安心呆在外城区这种地方。
不知道是因为痛楚还是憎恨,李医生双目赤红:“你保证我不会受伤,你发过誓!”
“可是你想害我。”
“我也救过你!”
温绒瞄准唯一的房间,“打开那个房间的门。”
“哈——”李医生终于不再伪装,扭曲的五官呈现几分癫狂,“你就算进去,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要进去。”
李医生:“张勇,把这三个抓起来,他不放开恭叔就全宰了 。”
温绒一脸坦然:“其实,我跟她们就认识几天,你跟他们更熟一点。”
李医生大概没想到温绒会说出这样的话,双眼瞪得老大。
温绒继续说:“很感谢你给我缝过针。我知道,你很痛苦。一个人坏得不彻底,好得也不彻底,就会在灰色地带徘徊,一边行恶,一边给自己洗脑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让良心过得去,然后又被这为数不多的良心操控。”
“我还是更钦佩福利院的四个大人,他们坚定地选择当好人。”
“你——”
“这三个人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反正,温绒相信李医生绝对不会真的杀了她们。
她不够坏。
“你——”
温绒又一次无视她,强行拖着恭叔往房间里走,有几次恭叔有反抗动作,都被他摁了下去。
一个掌控这么多疯子的老头,年轻时一定是狠角色,温绒怕出差错,在刚动手时就特地使用了系统积分。
现在,就算是林竞航兑换积分过来,他也有力气摁住。
索性这些人不把人命当回事,却不是高智商犯罪团伙,抓他就把他带来“总部”,隔壁房间就是这位恭叔睡觉办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