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小花和小山怎么办。”
“……”
莱昂时候说不出话了。
他不想承认,温绒做的决定是正确的。
“别担心,我有筹码。学长只要把我被抓的消息带给周谢就行。”
语毕,温绒猫着腰躲到窗户下面偷瞄,果然看见悍马周围聚集起了许多人。
他回头问李医生:“屋子后面可以逃跑吗?”
李医生已经吓傻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只六神无主地瞪着门外。
经历过一次机场事件,温绒出奇的冷静。伸手拉李医生过来正对自己,“别怕,如果学长开悍马逃出去,我跟你们都不会出事。”
“你、你……”
温绒坚定望着她:“我保证,我死之前,你们都不会死。”
“我……”
温绒截断她,“我发誓。”
排山倒海的声音来到木门前,砰砰作响,整个屋子好像遭遇了地震,震得所有人几乎难以站稳。
容不得李医生再慌张害怕,温绒推着莱昂学长躲进柜子,“快——”
要让他们来不及搜屋子,就必须第一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时间如此紧迫,温绒几乎是飞着到了后面,刻意等着前门被踢开后的两秒,大力拉开门。
“你们……”李医生声音微弱,俨然压不住动静。
“后门有人!”
一群体型肥硕的男人听见动静,纷纷朝后门跑。
不知道谁喊了声“账本”,又有谁喊了声“温绒!是温绒!”,场面火热起来,还留在悍马旁边的人都跑进了屋,又跟着队伍末尾,从后门冲出去。
李医生焦急望着温绒逃跑的方向,意外发现一群大男人看起来又胖又壮,竟然跑不过温绒,到现在都没抓到人。
她迟钝半秒,柜子里的莱昂主动出来,几乎没留下任何话,跟温绒一样,飞一般跑向悍马。
“抓住他。”
温绒拔腿狂奔,仿佛回到了上辈子被霸凌的日子,一群不良少年几乎天天追在他身后。
但他的爆发力强,耐力却极差,双腿很快发软,像两个失控的齿轮,各自转着各自的频率。
有一瞬间,左脚没落地右脚先抬起来,两条腿前后啪叽踩下去,两边鞋底触碰到不一样的地面,身形一歪,踉跄跪下。
石子割开膝盖,泥土滚进破损的皮肤,骨头跟撕裂一样传来阵痛。
【宿主需要兑换积分吗?】
“不用。”
温绒身体里迸发出空前的力量,双手撑地重新站起,跪着、扑着向前跑。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心脏剧跳,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被肺腑顶起来,用力憋住。
汗已经从鼻尖滴下,小腹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产生撕裂,温绒再也无法前行,肩膀落地一滚,又一次天旋地转。
等到视线回笼,身体半搭在将近80度的三米高露台。
连着河,垃圾混杂着黑色浓稠物体漂浮在河面上,臭味几乎将他熏晕。
这个距离,学长应该跑掉了。
追上来的男人们也停下脚步,大概知道他无路可逃,呵呵笑起来。
“你跑啊!你再跑!”
“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
他们会如何对付他。
像福利院的大人那样强迫吞炭再一把火烧死吗?
从这里跳进河里,说不定能跑掉。
但是——
温绒看一眼手里的账本,瞬间做出取舍。
他艰难爬起来,打开账本,“你们想要账本吗?”
男人们看起来魁梧,但其实并不高,温绒站起来竟然能比大部分人高半个脑袋。
人头耸动,挡不住沉静的眉眼。温绒在所有人预备一拥而上的瞬间,反手将账本内页全数撕下,抛进河里。
他们完全没想到温绒会这么做!
个个目瞪口呆:“你——”
“他把账本丢了!”
“快下去捡!”
有人这么喊,却没有人动。
奇异的是,这些人生存在这样的环境,竟然还会嫌河水脏。
不过也没有捡的必要,账本没用什么特殊材料,一沾水全废了。
温绒赌,账本上记录的并非是欠款,而是需要收回的钱。
……
夜幕降临在这片荒芜的“垃圾场”,镇子亮起霓虹灯,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日子,今晚的来客尤其多。
欢笑和呻吟透过窗户进入这间亮堂堂的屋子。
刺目的水晶灯下,一整套红木家具占据绝大部分空间,打扮休闲的老人坐在茶几边喝茶。
虽然没有王斯辰那套泡来泡去的程序,不过姿态倒是很足。
温绒睁开眼,入目是一双双粗壮的腿,穿长裤的,穿短裤的,默契的是他们的鞋面上都沾着泥点。
他没忍住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