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愣了下,再三确认这段话。
温绒:[你不回去吗?]
[请问你是温绒本人吗?]
[我是的,你好。]
[太好了!很感谢你回复我的消息。我跟你是同一所福利院出来的,不过我离开得比较早,你可能不认识我。]
小猫头像又说:[我有一些钱,一部分想捐给福利院,另一部分想给一个孩子,你能帮我转交吗?]
温绒明白了,对方主要是想把钱给一个孩子才特地找的自己。
但是他也不想回福利院去,似乎要辜负对方的期待了。
温绒不太忍心直接拒绝对方,鼠标胡乱点着,打开了对方的主页。
蓝书对很多人来说是记录生活的社交软件,对方也一样,在蓝书上发表了许多笔记:
《性取向是男,心理上接受不了男人,生理上也接受不了女人,我是绝望的直女》
《感觉自己有被害妄想症怎么办?在哪里都不安全》
《连说话的朋友都没有是不是没救了?》
《马上过年了,有人一起搭伙吗?ps:不要男的》
温绒想到周谢说的“逢年过节”,顿时深刻感受到对方的孤独。
他退出主页,看到小猫头像发来的最新消息。
[那小孩很可怜,他在福利院总是被欺负,后来好不容易被领养,没一年,就因为养母怀孕被退回来了。]
[我走得匆忙,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135xxxxxxx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方便跟我电话吗?有些话不方便在蓝书上说。]
温绒:[好。]
温绒敏锐感觉到对方言语中透着奇怪,但打通电话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摸手机拨打过去。
对面立马接起,“你好,请问是温绒吗?我是刚刚给你发消息的那个。”
是个女人,背景里有动物的鸣叫,像是鸡。
“你好。”
“真的是你,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听声音,女人像要哭了。
“我当时是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的,我不能回去了,回去被抓到会被他们打死的。有个孩子……”
女人彻底哽咽,“有个小孩当时帮我逃走,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要是他被发现,很有可能……”
女人说到这里,几乎泣不成声,再也发不出其他字音。
温绒蹙眉,心里有一些疑惑,不过还是压了下来,“没关系,你慢慢的说。”
“那孩子……那孩子其实是我弟弟,他当时才10岁。”
“你们分开有多久了?”
“13年。”
“……”
那就是个比自己还大5岁的人。
温绒:“那他应该离开福利院了,我不一定能找到他。”
“如果你看到他就帮我把钱给他,如果看不到他就……”顿了下,女人声音哽咽,“就、就算了吧。”
温绒刚想说自己应该不会回去,但可以托人找福利院的名册看看她弟弟是不是还在福利院里,女人再次出声,“温绒,你真的好厉害,你能光明正大地离开那里,还能……还能……”
温绒:“如果你需要我的其他帮助,我可以尽自己所能帮助你。”
“我……”
“没关系,你慢慢说,以后你感到孤独的时候都可以直接给这个手机号发消息,我看到会回复你的。”
温绒知道自己其实不该这样对待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但看到主页那些笔记,他产生一种共鸣和怜惜的情感。
所以自己说服自己了,单纯当一个网友的树洞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你真的……太好了。跟网上说的一样的。”
女人抽咽,“我我这里有一些东西,我想发给你。”
“什么?”温绒略带警惕。
“你看看就知道了,我……你帮我保存着,或许以后有用到的地方。”
“好。”
温绒虽然说好,但其实打开了林启正的聊天窗口。
[学长,有网友要我发一个东西,你能帮我看看有没有病毒吗?]
消息发出去,立马得到回复。
林启正:[网友发的东西接都不要接,绝对是盗取你手机信息的病毒。]
温绒这就不太好麻烦林启正了。
其实他带着一点点诡异的心理。
女人提到很多恐怖的词,“人贩子”、“逃”、“打死”,这些词能构设出一段特殊的经历,再加上女人言语含糊,那份文件很有可能是重要的东西。
现在唯一的疑虑在于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真的来自福利院,而她发过来的东西是否带有病毒。
不该问林启正的。
他想到另一个人——李奥。
温绒给周谢发消息:[你现在有空吗?]
周谢:[直接说什么事。]
温绒把自己跟女人的聊上天的这件事给周谢详细说了。
周谢:[你住哪一间宿舍?我带李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