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绒想,只要是人就会被欺骗,就会误判,所以计划很简单,让林竞航把王斯辰误会成要杀的人就好了。
晚上时野会跟他一起去,要么杀时野,要么杀自己。
温绒让时野预设林竞航是凶手去刺激林竞航,但花盆落下的时候,他猜,杀的是自己。
林竞航真的很想当弗罗里曼学院的学生会会长。
或许那天在火车上说的话有些偏差,找人不是他的初心,他的初心是脚踩F4,当上弗罗里曼学院最有权力的人。
林竞航,一个并不了解自己的人。
审讯室内,温绒活动脖子。
计划完美结束,本该高兴的,但周总统的死还笼罩在心头。
两位调查人员又详细地问了些问题,他一一回答,大概在身体开始犯困的时候,约莫晚上十一点,调查人员表示,他可以出去了。
温绒站起来瞬间脑中晕眩,扶着桌子缓了两秒,视野从黑转为明晰。
门前出现一道身影。
他有些意外,来的人竟然是王斯辰的秘书。
还以为是时野或者周谢呢。
温绒想了想,自己因为王斯辰的缘故进来,要是周谢跟时野堂而皇之来接自己,或许更会引起别人的猜测。
“你跟调查局的人说了什么?”
走出大门,王斯辰的秘书迫不及待问他。
“实话实说,王议员邀请我去酒店被我拒绝,最后让我去参加他的庆功宴。”
王斯辰秘书心想你怎么可以毁我领导的形象,但是看着温绒的样子,又想实话实说也不奇怪,毕竟是个18岁的男生,并不会跟调查局的人打交道。
“没有其他的了?”秘书追问。
“没了。”
两人走到调查局正大门,远离了灯光,影子慢慢融合成黑夜的一部分。
“我跟周谢达成了协议,把你从调查局救出来,你要告诉我周总统的遗言。”
温绒想了想,“是你跟他达成的协议,你应该问他。”
“只有你说出来的我才信。”
“其实我说出来的你应该不信。”
秘书好奇,“是什么奇怪的内容吗?”
“让我多吃点周谢做的饭,夸夸周谢。”温绒耸耸肩,“死之前,比起总统,他更想当父亲。”
“但你说他有话让你带给刘兆海。”
温绒把自己留下的漏洞补上,“让我找刘兆海,是因为周总统答应帮我找父母,但他不负责这一块,让我去找刘兆海处理。”
秘书歪头沉思几秒,远处闪起一道车灯,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温绒看见熟悉的车轮廓。
“接你的。我想我们领导醒来应该会很想见你,希望你到时候能赏个面子。”
“我的荣幸。”
温绒走进那辆熟悉的保姆车,没有立马坐上去,站在门前,看着里面露出时野的脸才放下心。
保姆车徐徐缓缓地从调查局离开,橙色的车灯在路上留下一道短暂的残影。
晚上周谢传来消息,王斯辰还在icu,能不能活还要看情况,索性莱昂的飞回手续办妥了,明天将开始启动。
所有事情好转的迹象,但因为周总统的丧事,三人没什么庆祝计划成功的兴致。
温绒回学校,周谢准备丧事,时野没说他去做什么,不过温绒想,他应该有自己的安排。
-
一个星期后,温绒在新闻上看到王斯辰暂时脱离危险期,虽然还在昏迷状态,但有极大概率苏醒。
时野传给温绒好消息,那天晚上他让他预设林竞航是凶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查真的查到了东西。
由于林竞航手里有联邦仪器无法查出的武器,军方暂时把林竞航控制了起来。
周总统举行丧礼那天,冬天到了尾声,天阴沉沉的,学院的钟声响起,为数不多的几只鸽子像在铝合金锅里游,温绒仰脖子望了很久。
在食堂吃晚饭时,他想到周总统说的话,给周谢发了消息。
[有机会的话,尝尝你做的饭。]
周谢:[嗯。]
手机归入沉寂,100室内静悄悄的,甚至能听见呼吸声。
休假前100室就如此安静了,学长们都在为事业努力。
只是现在再遇到这样的境况,心隐隐烦闷着。
温绒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必须要找点事情做才能消耗漫长寂寞的时间。
可是拿起笔,好像对数学公式并没有兴趣,脑子会不自觉想起机场的爆炸以及周总统最后的声音。
是不是真的该回福利院看看了。
这次刚请完假不能再请,否则赶不上学业。
所以目前任务是好好学习。
一连串连锁推理让温绒终于有一些干劲,重新拿起笔准备好好学习,可惜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饿了,该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