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白玉兰。
被种在寺庙里、深宅里,清雅安宁地生长。
想到温绒,浑身的细胞都苏醒过来,齐元迅速跑到床头,从精致的盒子中拿出一张真丝手帕。
沾过眼泪的地方泛起褶皱。
虔诚地低头亲吻,唇瓣间泻出一口热气。
帕面温热起来,像真实的皮肤,如果捧起来亲一亲,又坏心眼的吸一吸,那所有人都会看到颊肉上的痕迹,就都知道——他是他的。
是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看了他的小玉兰花?
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找出小偷。
迷恋的目光转而坚定,齐元放下给自己的充能的手帕,胸口微微隆起,憋住一口气。
慢慢地,缺氧的感觉开始浓烈,从鼻腔漫上大脑,精神溃散。
终于彻底冷静。
他回到电脑前,一排排名字在瞳孔里滚动。
时不时也打开论坛,等着15楼继续发言。
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身份。
他一定要知道15楼是谁。
叮——
忽然楼里有人特地回复了他这层楼。
乱码:[傻叉。]
齐元:?
他倒回去看这个顶着乱码ID楼,发现他也是站在温绒这一边的。
齐元如临大敌,打字回复:[兄弟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难道你……喜欢特招生?那下次时野找特招生麻烦的时候你大可以站出来跟他一起挨揍。]
[前提是,你敢跟时野作对吗?]
……
“艹!”
时野从沙发上跳起来,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打转。
我行我素唯我独尊的大少爷,此生第一次深刻体会到“风评被害”的痛苦。
气炸了他!
他大爷的,他一定要知道这个19楼是谁。
还有14楼,跟这个19楼一丘之貉。
什么揍不揍孤立不孤立的,他明明只是轻轻踢了温绒的屁股,就两下,两下而已。
还有……15楼。
时野脚步缓慢下来。
从刚才就藏在心里,不想让莱昂知道温绒长什么样的复杂心情终于具象化——不止我发现了温绒,我有潜在敌人。
15楼到底是谁?
他唯一知道从事影视行业的人是齐元,但齐元应该不可能,齐元只要提起特招生情绪比他还激动,恨不得温绒退学。
时野太想知道15楼是谁了,绞尽脑汁想半天,忽然想起学生会有黒鸽系统的管理员权限,管理员必然可以从后台看匿名马甲是谁。
时野坐回沙发,嘴巴鼓起来吐两口气,打电话给齐元。
“时哥,有什么吩咐。”
时野听到回复愣了下,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下意识问:“还没睡啊。”
“……刚睡下,听到来电就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电话都打过去了,时野也不再纠结自己大半夜吵醒别人这种问题,单刀直入:“明早安排车,跟我去一趟学生会。”
“是弄新网球社的建社流程?招新在后天,提前一天办是不是不太好?”
“我去……”时野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说自己要去查匿名都是谁岂不是让人怀疑?
“没什么不好,我又不会输给赵泽阳,你睡吧。”
“好的,时哥晚安。”
齐元挂断电话,血红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18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争输赢,幼稚。
第11章
温绒一夜没睡。
本来就很受打击,还被时野那个疯子折腾,他的情绪低到极点。
呼呼呼
风吹过窗户,留下诡异刺耳的声响。
时间来到早上五点,他仍然窝在被子里,一双眸子像被磨过的玻璃珠。
系统终于忍不住问:【宿主,你不出去吗?】
温绒把脸埋进被子里:“我想在被子里多待会儿。”
【宿主需要外出触发任务。积分不够没办法兑换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机会。】
【你到时候会立马死亡。】
死亡。
死过一次的温绒对这个词感到陌生,他完全不记得地震,也不记得自己被埋在土里时生命怎么慢慢流失。
“死亡是什么感觉?”
【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意思。”
【生前的父母、亲戚朋友、车房、成就都会消失,什么都没了。】
“可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温绒静了会儿,“我现在是死了吧。”
它的宿主很窝囊很怂,同时也是个很乖很乖的小孩,在唯一骄傲的事情上遭到打击跟质疑后只会躲在被子里暗自神伤。
系统忍不住画饼,【宿主,以前你或许没有那些东西,但活着本身代表着无限希望。】
【如果没有那场地震,或许你会找到爸爸妈妈,或许你可以去心心念念的清华北大,或许会有正常的大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