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我两这趟来就是为查清楚这个村,拿到证据,把你们缉拿归案啊。”
作为被‘缉拿’的那方,余淼很难赞同他继续待在这的方案。
“我也说过会协助你收集证据。”
谢灵音一脸‘我看不着诚意不走’的表情,让余淼回头去找陆茂予,事关人身安全,命栓裤腰带上的典型代表人物,相比起马上被囚禁起来被迫研究,先撤走‘留得青山在’,难道不是最优选吗?
那位素来性命要紧的陆队居然没太大反应,似乎出门在外,全部事宜都由谢灵音这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少爷做主。
好好好,你们这对不见黄河不死心的狗男男偏要这么玩是吧,那就别怪他提醒不到位了。
“苏总,我好言相劝你听不进去,那晚些时候也别求我帮忙。”
谢灵音心里微动,听这意思要毁约,他按着沙发扶手,半侧身看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对上他们没胜算?”
余淼看他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就想笑,还是大声嘲笑那种,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
谢灵音还真不知道,诚实摇摇头。
这可把余淼气个仰倒,真是自寻死路拦不住,他往后方一指,那是临庄真正村民居住地:“那里一百多号青壮年都是我们的人,经过邓元思特训,比你们想象中能打。”
谢灵音皱了下眉。
临庄内部情况果然有假,陆茂予得知每逢民警走访是经嘉谷村那条入口抵达就猜到了,由余淼这得到证实,他没特别意外。
他俩给出的反应都太平淡,弄得上蹿下跳急到不行的余淼觉得自己特小丑,颇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羞恼味道。
再待下去意义不大,这两摆明王八吃称砣铁了心,还是早点另寻出路。
余淼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几步远外的陆茂予忽然问。
“听说你们对待不听话合作对象的方式是把人抓起来干苦力,人在哪?”
山与山相连形成天然屏障,在伸手不见五指夜里,那片连绵不绝的山脉仿佛神秘禁地,无声警告外人,擅自出入者——死。
风呜呜吹,一连三次嗡嗡振动声响,手机屏幕亮起来,是云潭气象局重要推送。
受台风影响,本市自凌晨五点半起,暴雨伴随大风呼啸而至,未来二十四小时风雨不停。气象局提醒广大市民朋友们,尽量减少外出,注意人身安全。
一分钟之后,车内重新归于黑暗。
窸窸窣窣四面八方起,转瞬消失不见,车内人缓缓睁开眼睛,于抵达车外的人先一步降下车窗,微微偏头,和对方在黑夜中仍明亮的双眸来个正视。
双方都很镇定,来人打个手势后退几步,车内人推门下车,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走进风吹树叶扬的黑夜。
十多分钟后,两人进到指挥车内,十多张陌生脸庞,谢清石只认识胡徵,他轻瞥领路的那位青年,高个脸俊美,气质出尘冷峻,一身黑西装,进来后自动到旁边去理东西。
嗯?谢清石再定睛细看,是一柄看似普通的黑伞。
一车人,只有胡徵腆着脸能套近乎,储安国连连使好几个眼神,再不出动,等会这位谢先生该让手底下人进山了。
就谢清石造出来的动静,怕是人还没抓到,先惊到犯罪嫌疑人,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两大局长的脸要往哪里放?
储安国不怕丢脸,就怕这通瞎忙活,把那群人打惊了,到时候潜伏个十多年再出来作妖,那才是头疼的事。
储安国就想着这次一劳永逸,不给春风吹又生的机会,所以催着胡徵赶紧游说。
那么多人看着,胡徵也坐不住,拿出数小时前和牧家人斡旋的态度来,上来先是一个客气的笑容。
“谢先生请坐。”
谢清石转动手腕那串佛珠,笑容款款道:“就不坐了,胡局有事说事,我急着救弟弟。”
上来直奔主题,是不留商谈余地啊。
胡徵头疼:“谢先生,我知道你担心谢小少爷,但这次能不能多给我们点时间?里面那些人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不惜牺牲老百姓也要抓到?”谢清石问。
发言太犀利,一车子人脸色顿时都不好看起来。
谢清石视若无睹,唇角微扬,带着点嘲弄道:“哦,我忘了,进去的还有个人民警察,他要是死里头,是因公殉职。到时候罪犯全抓,你们给他申请个除开对家属来说安慰的一等功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