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陆茂予容忍放在办公室听讨论案情的人不多,谢灵音算一个。
不过对方故意安静当吉祥物,孟千昼也没拆穿,没其他好聊的,再打两句哈哈匆匆挂了。
刚放下手机,不远处靠墙而站的谢小少爷蝴蝶似的扑进陆茂予怀里,自然岔腿面对面坐着。
“和孟副队谈正事,一个劲看我干嘛?”
陆茂予虚虚揽着某人后腰,神情很淡:“你好看。”
谢灵音高兴不到两秒,轻哼:“我看你是你对有个人产生怀疑,想借我查查。”
这大概是谢灵音嗅觉灵敏,仅凭三言两语就判断出他的想法。
陆茂予想辩解两句,在这之前为防止谢灵音不听就跑,他按住了人,微微仰头看着腿上瞪圆眼睛的小少爷。
“没想让你约见秦勋。”
谢灵音拍拍他掐着腰的手,没松反而更用力,转头看着他,现在这张脸五官更深邃,那双平素冷淡沉寂,此时装着看狗都深情的眼神。
很帅,也很迷人。
谢灵音放弃作弄,指腹沿着线条优美的手臂往肩膀划:“哦?那你打算怎么调查,找秦益还是找他本人问啊?”
陆茂予已经试过第一种办法,结果并不太好:“秦益在疗养院,与活死人基本无异。”
谢灵音倏然抬眸:“消息可靠吗?”
“金和玉再三核实过的,有照片和视频。”陆茂予抚着他挺直的脊背,手法有些像在抚芒芒,“我请辖区派出所民警便衣去核查过,是他本人。”
谢灵音神情凝重:“前不久我刚问过我爸,他说秦益活得好好的。”
根本没提过人进疗养院的事,到底是谢肃消息有误还是有人在中间刻意欺骗。
不仅如此,陆茂予还得知些许细节。
“秦益进疗养院有四五年了,送来的时候刚出院,很严重的坠楼伤,据送他去的人说是意外。”
谢灵音有片刻错愕,亲爸出现意外,第一时间出现的居然不是亲儿子。
按时间推算,那会儿秦勋正在攻克人生项目,似乎鞭长莫及。
谢灵音:“多大的意外能摔成那样。”
“四层楼阳台,如果不是有棵大树缓冲,他应该直接摔死了。”
而当时秦益独自在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无人知晓。
作为唯一直系亲属的秦勋在秦益进疗养院这些年仅仅出现五次,每年固定时间去,基本不会过夜,父子两待在一个房间里两小时,事后无论天气如何,秦勋都会离开。
谢灵音在他这见到个与记忆中全然不同的邻家哥哥。
“他和秦益关系好像没那么差,是演不出来的父子情深,那时候我年纪小看不出真假,我爸倒笃定说关系不错。”
“所以在你印象中他们父子两关系很好,起码是和睦融洽。”
“嗯,我甚至觉得秦勋在国外攻读大学那几年,秦益也在的。”
事实上他没问过谢肃,也没向秦勋求证过,单纯一闪而过的猜测。
陆茂予:“秦家破产之后,秦益离开桐乡去东边小城市养老,没有出国记录,在他有自理能力这几年,秦勋没回来看过。”
“关系差到这份上吗?”谢灵音疑惑,“难道是我记忆出现问题,记错他们父子两的关系。”
“人之间感情有所变化再正常不过,秦勋不是从小在秦益身边长大,感情有起伏人之常情。”
换做别的时候,谢灵音可以说这是常规讨论,大抵提前见过秦勋,又沾着自己这边内情的缘故,错觉在他脸上看出些许穷追不舍来。
对秦勋,也对秦益,仿佛这对父子两背地里仍旧因霍方怡与盛家紧密相连。
谢灵音双手搭在陆茂予肩头,认真审视起垂眸思考的男人:“怎么看秦勋都不是最符合幕后真凶的那位。”
陆茂予缓缓摇头:“我今天在队里待一天。”
谢灵音若有所思:“只是一天吗?”
陆茂予无声失笑:“好吧,可能两天也可能三天。”
“要忙到动身去河田县那天啊。”谢灵音了然,按着他肩膀要站起来,“行,你忙你的,我也该为这趟远行做做准备。”
陆茂予拉住谢灵音的手:“我和网安同事打过招呼,管理员给你发的任何东西都在他们给你的设备上回复。”
谢灵音扭头看着他:“没看出来陆队留人方式这么委婉呢?”
陆茂予也不解释,低头吻吻谢灵音的指尖:“嗯,不想让你离我太远。”
谢灵音浑身发麻,心里直咯噔,没好气抽回手:“拉倒吧,说你胖还喘上了,忙起来连消息都不回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