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现在不好办。”
陆茂予安静听孟千昼说着近来情况,说到最后,他也知道这时间节点不该去嘉谷村再添乱,太杂太混,容易被误伤。
全部交代清楚,孟千昼长舒口气:“我突然有个新打算。”
“你想趁乱摸清楚村子里的事。”陆茂予太了解搭档,“可以和沈尚信说说你的想法,用不着担心打草惊蛇。”
目前来看,警方盯上嘉谷村,要挖出巢里藏着秘密的事不再是保密计划。
孟千昼:“这么做可能导致就算最后到临庄也一无所获。”
陆茂予轻描淡写道:“应该没法扫尾那么彻底。”
孟千昼摇摇头:“你要的不是这点小恩小惠,有新想法?”
“嗯,你们在嘉谷村兴风作浪吧,我想借着助学金的事先到河田县看看。”
“河田县离这也不远。”孟千昼把这附近摸熟了,“我听沈尚信说早些年上级领导有意在河田县和临庄修出条路来,可惜全是山体,项目难度太大,对当时技术要求非常高,不得已放弃了。”
这个早些年得追溯到快二十年前。
陆茂予手边正放着张云潭地图,临庄和河田县被红笔圈出来了,他垂眸看着:“嗯,要是有办法打通这两个地方,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孟千昼临时借用的办公室雪白墙壁上也挂着副地图,闻言抬头看着,半晌道:“老陆,你很敢想。”
忘记哪位前辈曾说过,当刑警的偶尔也要富有想象力,因为多得是天马行空的案子。
有时候想象力会赋予破案新方向,虽说查案靠证据,但线索全无的时候,不为一条路子。
陆茂予:“你和沈尚信在那边稳住,听说法医也去了。”
孟千昼点点头:“我觉得应该很快成事。”
这位不走寻常路,办案方面套路和手段一样多,数次看见他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溜达,看见孟千昼只是笑,远远不打扰。
沈尚信说过,他有自己的节奏,突发情况保护就行,别的用不着问。
也是因为这段话,孟千昼莫名觉得离拉走尸体不远了。
陆茂予温声说:“好,注意安全,武贤情况怎么样?”
孟千昼:“还算稳定,最近容顾问尝试和他接触,经过父母和弟弟的事,武贤心理防线非常高。”
像这样心理防线高的人很难再敞开心扉,尤其面对有目标的警方,更不会轻易张嘴。
或许武贤心里不想将警方当做对立面,可那群人抓走家里人的时候难免会说两句,比如推锅将过错全怪到追查警察身上。
长久不间断回想,武贤会有压力,继而转移,直到解脱般如凶手所愿怪罪警察。
话是如此,陆茂予相信容续,会慢慢磨平武贤的心病。
“嗯,暂时还没发现邓元思?”
“他应该不会轻易出现在这里。”孟千昼感觉,“嘉谷村对他来说是最后避风港,我们明目张胆的守株待兔,他也不是疯了。”
“没人逼,自然不会疯。”陆茂予平静发言。
孟千昼猛地生出种奇怪直觉,这趟助学金之行是他尝试逼出邓元思的一部分计划。
“还没找到站在邓元思他们背后的人。”
面对并肩作战的队友,陆茂予全然不避讳:“有个大概范围。”
孟千昼知道他以涉案几人为重点排查人际关系来挖掘,也看过他对着五人名单琢磨,似乎都被排除在外。
现在他怀疑的霍方怡之子跳出富二代圈子,也在谢灵音恩怨外。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对方完全没和谢灵音打过照面,这次针对又从何而来?
要说父辈恩怨,那更是无稽之谈。
谢肃与妻子青梅竹马,成年即订婚,到法定领证年龄那天便去登记结婚,到现在养育一女两子,感情一如初衷。
非感情债,要谈钱的原因,那更不可能。
旁观霍方怡整个人生,牵扯到丝丝缕缕的人与财,完全没有谢氏影子。
孟千昼想不出来作案动机,可看陆茂予胸有成竹的样子,他问:“原因呢?”
“我需要求证件事。”陆茂予回答,这件事至关重要,一旦证实是真,那么事情就能说得通,“我没疯。”
孟千昼扶额:“我没想这么评价你,就是觉得对方很会藏,不会轻易让我们抓到小尾巴。”
也不会让他抓到事关案件的破绽。
一筹莫展之际,陆茂予居然笑得出来,眼神很放松:“谁知道呢。”
孟千昼欲言又止,察觉到他数次看向前方,那不是看摄像头的,显然办公室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