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博,好巧,他和武贤都来自嘉谷村。”
孟千昼示意他再往下看。
陆茂予轻挑眉:“他就是武贤养父母的孩子,这么说,两人是兄弟。”
这部分是南嫣跟进的,当时查到前因后果,她惊讶又觉得造化弄人。
那对以为不能生育的夫妻为了弥补膝下无子的遗憾去领养武贤,养着养着,奇迹般怀上自己的孩子。
稍微迷信点的肯定会以为武贤带来好运,好好养着两个孩子。
武家夫妻目光短浅,有了亲生孩子以后对武贤越来越差,最后干脆不再供他上大学,一心想把钱留给武思博。
好事不长久,武家夫妻发现武思博十三岁身高还停留在一米二,到底养过一个孩子,对这方面算有经验。
夫妻两担心武思博生长发育,带着孩子去市里一查,结果出来夫妻两懵了。
后天性恶劣侏儒病症,无药可医,注定永远长不高,身体各方面发育也跟不上,想有后代都是难题。
夫妻两天塌了,可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自己的孩子不养能扔掉吗?
再说,得这么个病够可怜,夫妻两哪舍得伤害他。
南嫣轻声:“对,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我联系过辖区派出所,武家只有武贤在,夫妻两和武思博不知去向。”
之前徐从闻案子判下来,武贤判处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现在老老实实缩在嘉谷村。
陆茂予:“所以他们一家三口和彭莹等人一样不见了。”
事实如此,南嫣和叶阔却有种办事不利的愧疚感,双双低下头。
“云潭酒吧仍在流动聪明药,我们这未必没有,辛苦你两今晚乔装打扮去看看。”陆茂予又说。
这是送到手里将功补过的机会,两个年轻人精神一振,齐声应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陆茂予掀起眼皮子看眼后面墙上挂钟,语气悠悠:“知道还不去办?马上十点了,再不抓点紧,要见到群魔乱舞,那时候更不好查。”
经此提醒,两个年轻人连忙跑了。
待病房门关上,孟千昼才开口:“这事儿好像没那么着急吧?”
“嗯,你也不想看他两顶着张丧气脸凭白耗着心神吧?”陆茂予继续看武思博资料,“找点事给他们做,也不算浪费。”
孟千昼假装新奇地看着他,语气和表情都很夸张:“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是不一样,现在这么会体贴他人,很难相信你是局里出名的无情破案机器。”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头,谁给他取的。
陆茂予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想到我刚进队里那两年。”
在他觉得调查案子有种无处使力的沮丧时候,领他的老师傅也是这么做的。
除开不让他精神内耗外,也是培养他的独立思考能力,毕竟去个地方调查,到底怎么查,是自己随机应变。
孟千昼了然,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过芒果开始削皮:“邓元思不知所踪,武思博也下落不明,包括爆炸案前要查的霞姐也失踪了。所有线索都断在这里,生态公园尸骨案好歹能算结案,揽月间和聪明药的路还长着。”
难得语气透着几分消极。
陆茂予倾身捞了个粑粑柑:“你以前不会这样。”
“是啊。”孟千昼一道道刮着芒果皮,果子很熟,皮刮得很顺畅,“我只是觉得这次案子战线拉得太长。”
时间太长注定是个变数。
种种案情梳理下来,能判定邓元思因有较大利用价值活着,那武思博呢?
他们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这早离开家的一家三口是否还能呼吸到每天的新鲜空气。
武思博掺和进聪明药一案里,幕后主使为不让事情败露更多,将人带走情有可原。
为什么要带走武家夫妻?
总不能要用他俩威胁武思博,令其老实替己方办事。
这乱麻似的疑团围绕着孟千昼,光是想想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越是如此,削芒果皮的手越发快了。
陆茂予吃着粑粑柑,看孟千昼郁闷的表情,经不住笑起来:“想那么多没用。”
他还能笑得出来,孟千昼想翻白眼:“不想事情就不存在了?”
“当前,我们需要一个新的调查方向。”陆茂予慢条斯理道,“我知道胡局急着要聪明药和揽月间两个大案结果,有些事确实急不来。”
比如消失的邓元思。
眼看孟千昼手里芒果逐渐扒完皮,陆茂予扔掉吃完的粑粑柑,朝他手里轻抬下巴:“这个给我吃,我还你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