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茂予不动声色:“国外?”
钱汇又是一脸糟心事:“对, 这小姑娘也惨,以为给任苍做秘书只管工作上的事, 结果还要管私生活。偶尔受任苍骚.扰, 有机会跑路是走大运。”
看来之前黎巧那份口供信息针对她自己那部分如实, 涉及任苍和尤红的选择性隐瞒。
陆茂予:“你后来没在任苍身边见到尤红, 不好奇人去哪了?”
这不是他性子, 况且熟人之间, 哪怕养惯只猫, 冷不丁不见了, 也会多提一句。
钱汇眼神闪烁,被他俩直白眼神盯着, 没想说假话, 就是有那么点羞赧。
“那什么,我说过任苍这人挺在意尤红,作为长久合作方, 懂得分寸感的人不会问那么多。是他后来说尤红带着孩子出国念书,人这么说,我能不知轻重追着问去哪里,待几年,不合适。”
“他亲口和你说的?”
“是啊,手续是谁办的,我就不晓得了。”
确认尸体身份第一时间立马查过相关行程记录。
尤红和卞政确实有一份飞往漂亮国机票,但直到起飞,始终没值机。
购买支付账号是尤红常年使用卡号,也是本人操作。
只是尤红当时手机随着她和卞政的衣服不翼而飞,时隔三年,早被处理掉了。
目前种种证据指向任苍,对方绝对知道尤红母子的事,既然如此,那天出于何种心境否认三人真正关系?
“你见过老狗的脸吗?”陆茂予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来。
“没有。”钱汇说,“应该没人见过吧,任苍说他心理有问题,一直戴着那破毛线头套,露两眼睛跟野兽似的看人。”
“听起来任苍经常和老狗见面。”
“这个不清楚,认识这么几年,他每回提老狗,都是那副想利用又嫌脏的表情。”钱汇有时瞧不上任苍又当又立,“他说老狗做过一桩很出名案子,到现在警察都没破。好像是误认为老狗死了,还是怎么回事,具体他没细说。”
陆茂予心里一紧,想起鲁卓案玄乎结尾,面上波澜不起,“很多事情都是任苍告诉你的,那任苍陷得比你深。”
做生意这行的,但凡走上歪门邪道,哪有深浅一说啊。
钱汇幽幽道:“他想赚得比我多,就得承担相对应的风险。”
陆茂予笑了。
钱汇傻呵呵跟着笑了两声。
“在山河巷里见第一眼,你把我错当谁的人?”
提起这事儿,钱汇浑身尴尬,这位浑身正气,他当时怎么眼瞎误认为这是元哥那伙人的代表呢?
好赖现在活着,旧事重提,钱汇努力忍住窘迫,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老狗他们的人。”
“所以你经任苍认识老狗?”
“不是这么回事。”钱汇圆盘似的脸上写满冤枉,“这事儿真说起来是任苍把我拖下水,他不是个东西。”
这两说到底是一丘之貉,谁也别说谁清高。
陆茂予让钱汇别趁机夹带私货,把事情说清楚。
“元哥手下到底有多少人不好说,可能都是老狗那种背着人命的杀人犯,他们不好光明正大出现在大街上。”
钱汇搞街道办这块的,对现在每处探头布控再清楚不过,像这类在各大平台有悬赏的在逃嫌疑人,基本露头就秒。
那么这些人想在阳光下自由行走,就需要个契机。
钱汇的及时出现对他们就是水中浮木。
“其实最开始任苍打探过我的意思,我这个人,是爱捞点油水,这几乎把命挂裤腰带上的生意,坚决不能碰的啊。”
“后来呢?”
“我打哈哈混过去了,提心吊胆好几天,就在以为平安无事的时候,被来路不明的人连夜从宜坊街抓走了。”
说到这,钱汇不自在起来。
真是色中饿鬼,在宜坊街出过事,现在还能心无芥蒂去那玩。
陆茂予似笑非笑:“钱书记的胆量令我佩服。”
“哎呀,不要说这种让我不好意思的话。”钱汇胖脸通红,“主要那地方现在没他们的眼线,我以为多少安全点。”
陆茂予:“霞姐?”
钱汇惊讶地看着他:“你查到的不比我知道的少哇。”
猜想成真,陆茂予高兴不起来,同谢灵音交换个眼神,他坐起身来:“仔细说说你被抓走以后的事。”
时至今日,钱汇对那惊心动魄的一晚仍记忆犹新,疼痛总比蜜糖记得更久远。
“他们把我装进麻袋扔进车里,开了挺久,应该出城了。”钱汇估摸着,“去的应该是一处废弃楼,临时架起灯,不然我连老狗和元哥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