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茂予狐疑,没看出来谢灵音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总归不会害他,对于提供情报的特殊人员,他态度十分平和:“能。”
“我说了拿不出证据,陆队不会怪我吧?”谢灵音问。
大圆实木桌铺设暗纹白色桌布,顺着桌沿垂下,一圈圈流苏搭在腿上,自然形成遮蔽,如果不是特意弯腰看,很难猜到正襟危坐的谢灵音藏于桌下的脚尖在做什么。
一边问话,一边隔着西装裤蹭他小腿,仿佛问的是骚.扰请求。
陆茂予屹然不动:“没关系,求证是我们的事。”
“好,有陆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灵音假意道。
于是小腿若有似无的触感越发鲜明。
陆茂予深深看他一眼。
谢灵音后颈微麻,调皮的脚尖变老实,只脚踝搭在他脚背上,怡然自得道:“任苍经商天赋远不如他父亲,□□传到他手上这些年来盈利持续下跌,四年前跌破底线,任苍有些急。”
“他是不是和各大平台打过招呼,没查到报道。”孟千昼亮出搜索页面,对□□及任苍清一色好评,“看来有些企业突然倒闭都是捂住消息没爆出来。”
“嗯,在快要兜不住底的时候有人找上他。”
谢灵音微妙停顿数秒,然后露出个在旁人看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说出这个名字,陆队肯定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位老熟人啊。”
孟千昼和徐吏感受新奇,曾几何时,谁敢想陆茂予吃爱情苦啊,这一面真切发生时,两位同事选择现场吃瓜,帮都不带帮的。
面对如此强势的进攻,陆茂予四两拨千斤:“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没有我熟悉的。”
孟千昼听了只想拍案叫绝,这嘴真会说啊。
再看谢灵音的神情果然好起来,唇角很难压下去:“好吧,非要这么说事实如此。我见夏彦青比你多。”
捕捉到熟悉字眼,孟千昼和徐吏同时视线漂移对视了一下,这是对相处模式超乎异常的前情侣。
谁家好人谈正事夹带私货,每一句着落点无法猜测,到处是陷阱,全拼反应能力。
他们很期待陆茂予的答复,如实回答还是暂瞒事实呢?
“他给任苍拉新投资人?”陆茂予直接书接上回,“按时间算,那时候他正在接触姚欣。”
“对,他拉投资博取任苍好感在前,勾搭人家老婆在后。”谢灵音知道他不正面回答夏彦青的问题有猫腻,但通常这种情况会在不久后得到解释和补偿,谢灵音完全不生气,“还有个细节。”
“四年前夏志诚健在。”陆茂予说。
谢灵音讶异,自己对围绕任苍发生这些事一清二楚,是央求他哥借来个团队特查,事先拿到资料,陆茂予怎么猜到的?
“不对?”陆茂予见谢灵音神色有异,轻笑了下,“你之前说过夏志诚是盛家捧出来的,我问过宁鸿,他说夏彦青第一个贵宾姓盛,可见夏志诚死后,两方合作没因此停止。”
反言之,夏志诚活着的时候,有意培养夏彦青做接班人。
只是时代不同,夏彦青走不了夏志诚当年成神之路,他不如他爸沉得住气,性情轻浮又爱色,在夏志诚骤然离世时仓促接盘,创造出来的价值跟不上幕后之人所需资金空缺,不得不从别的地方入手敛财。
梳理夏彦青入广信证券后每一笔投资来源,男女比例失调严重,女方无一例外是富婆。
他问过霍引,对方说夏彦青这三年来在贵妇圈赫赫有名,指得不是他令人信服的床技,是投资眼光。
几乎愿意听他建议买入定抛的都发财了,赚多赚少取决于你本金。
职业摆在这,导致夏彦青左右逢源,认识人名字标出来像一张密密麻麻蜘蛛网,想从里面找出谁是真正能指使夏彦青的困难重重。
他能说出这番话,谢灵音就知道他不是一无所知,顿时笑了:“没错,最初夏彦青用不着坐到这位置上。他大哥初中时候表现出惊人理财天赋,可惜志不在此,早早离家出走。没得选择的夏志诚退而求次培养夏彦青,珠玉在前,夏彦青很难让夏志诚满意。”
“所以夏志诚确实突发恶疾去世?”
“这件事没有隐情,他当时在的那个位置重于泰山,与之有关联者恨不得他长命百岁。”谢灵音回答,“现在夏彦青做得再好也比不过夏志诚活着时洒洒水。”
同样钱能生钱,多一倍和多十倍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