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初再抬头依旧带笑,丝毫没受影响,显得十分好脾气,他点点头:“多谢陆警官关心,我会的。”
陆茂予从谢灵音手里拿走车钥匙,塞过来一把伞,谢灵音接过撑开了。
两人共用一柄黑伞,伞下就那么大点地方,两个成年男性很难都遮住风雨。
几步路功夫,陆茂予另半边肩膀湿了,他毫不在意,替谢灵音打开副驾驶座车门,绕到另半边上去前,隔着泛白雨幕和盛念初眼神交汇。
盛念初不躲不闪朝他稍稍点头,相当有礼貌,眼神看不真切,总觉得像是善意的。
宝石蓝跑车宛如一道璀璨流星破开水面呼啸而去,留下浓烈潮湿气息。
盛念初面无表情,那么亲密的两个人直面生死离别又会是怎样一番感天动地呢?
嗡——
怀里手机一阵震动,时间赶得刚刚好,盛念初看了一眼,抬手附在耳边:“喂?”
“我知道李经跑了。这趟来承宁寺是为他来的,算是有收获。”
“和小时候一样肆意张扬,有时候真想问他到底凭什么活得那么轻松。”
“别了,你想承受他的怒火可以试试。夏彦青,别怪我没提醒你,不该招惹的人千万别招。”
否则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由环山南路上高架,一路畅通无阻。
深夜暴雨,出行车辆本就稀少。
车内雨落抨击声细微,窗外水势绵延,谢灵音无聊在车窗玻璃沿着水流画几下,勾出‘陆茂予’三个字后,他扭头去看驾驶座。
“回家?”
“得去趟局里。”
生态公园发现那对母子尸骨尸检报告出来了,死于过量吸食芬太尼,依照尸骨检测来看,两名死者吸食量不大,更像药物过敏致死。
父母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至于拉着才十岁小孩吸这东西。
桐乡早年禁毒标杆,更别提现在,对这类把控绝对令行禁止,哪里会冒出这东西来。
陆茂予思绪稍偏,刚说完话某人就没动静,搁平时不是这样,他侧眸看了眼,那嘴都快能挂油壶了。
“想什么呢?”他问。
“唉。”谢灵音故作难过叹息,睨着他幽幽道,“睡在哪里都一样。”
“真一样?”陆茂予打趣着问,“那随你睡在哪里。”
故意不接他话,谢灵音玩着脖子上那条宽丝带,语调幽怨:“哦,有的人把我骗回家,自己睡队里。这不是睡哪里都一样?”
陆茂予轻笑,在红绿灯前,伸长手捏捏谢灵音黑发里露出那点白嫩耳朵尖:“抱歉,这次真有事。”
“什么案子?”谢灵音拍开他的手,咬的地方还没好呢,想起下午刷到的新闻,坐起身来扭头看他,“生态公园?”
他会知道不奇怪,报案人一堆老头老太太,口口相传都给传开了,偷拍博流量的数不胜数。
因盛念初骤然到来,有些事没来得及深聊。
此时陆茂予记起来:“你说长青集团卖聪明药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我插手这件事是个意外。”谢灵音两手一摊很是无奈,“我导师小女儿不爱学习,一提上课嗷嗷哭。我师母疼她,亲自带着教。前段时间听导师说我回国了,对桐乡心生向往,闹着要来看看。”
导师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没空联系谢灵音,小女儿哪里管那么多,拉着妈妈直奔桐乡而来。
这里风土人情和美食实在太吸引人,母女两乐不思蜀,每天给导师报平安,导师见她们自己玩得很好,也就没麻烦谢灵音。
直到小女儿叫着要吃彩糖果,导师才惊觉不对劲,一问发现妻子同样一头雾水,并不知道哪里有这东西。
夫妻两一个在视频那端急得乱转,一个在这边抓着女儿拷问,花了半天弄清楚,一切都要从妈妈给小女儿报语言兴趣班说起。
美丽桐乡让小女孩心驰神往,想要长久居住此地,那么语言不通是个大难题,她缠着妈妈好几天,终于如愿报了班。
班里不仅有和她一样来自五湖四海的小伙伴,还有本土小朋友,他们非但不嫌弃她们不会说中文,还大方分享一种名叫‘聪明药’的糖果,说是吃了有助学习,能让她更快学会中文,出门在外再也不用手舞足蹈比划了。
小女孩内心对学会中文的渴望让她甘愿吃糖果,吃了不仅能快乐还能学得快,她很是喜欢。
天真的小孩子不懂什么叫上瘾,只知道到时间了想吃,吃不到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再一次小女孩因吃不到糖果撒泼滚倒在地,远在国外的导师不得不向谢灵音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