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就说不出口“弹吉他”几个字,怕听到接受不了的答案。
医生是个中年大姐,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哪怕是骨折了,恢复几个月也可以随便玩。”
叶奈也顾不得人家嫌他大惊小怪,还想再问,却听易行知先道:“如果需要练习的话,大概隔多久可以开始呢?”
“这几天肯定还是休养为主,尽量少动,避免二次损伤。”医生神色缓和不少,说得也很详细,“一周之后可以慢慢恢复练习,适当伸展活动,防止肌肉僵硬,但还是注意不要剧烈运动。自己试着来吧,觉得疼就停。”
一走出诊室,叶奈就不服地问:“凭什么她对你就那么耐心,对我就懒得搭理啊?”
“一开始人也认真回答你了,架不住你一直问啊。”易行知叹了口气,“我估计她都怀疑是你打的我了。”
叶奈:“……”
去药房拿了药,叶奈突然想到个问题:“你今晚还住昨天那个酒店?”
“嗯。”易行知点头。
“我跟你一起过去。”叶奈想都没想就说。
见易行知没说话,他才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我是想着你左手不好活动,右手又有擦伤不能碰水,洗澡什么的都不方便。”
“你要帮我洗?”易行知顺着问了句。
叶奈确实是这么想的,易行知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于情于理都应该由他照顾。但这话一说出来,怎么听着就这么怪呢?
他强行理直气壮地“啊”了一声。
这份理直气壮在他开始幻想一些奇怪的画面之后就坍塌了一半,在他给老李报了酒店地址之后彻底崩塌。
毕竟老李肯定知道,他昨晚都还住在宁岸这边的家里。
虽然老李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开车,叶奈下车前还是说了句:“晚上我自己回去,不用管我。”
万一老李给叶松波瞎汇报呢?
他给自己的心虚找了个理由,完全忘了平时他根本不在乎他爹怎么想。
车开走后,易行知问:“你今晚还要回家?”
叶奈一噎,一脸正直道:“对啊,我帮你洗完就走。”
顿了顿又说:“我又没带行李过来。”
隔了几秒,又补了句:“而且大多酒店的床我也睡不着。”
易行知没接话,只是偏过脸一直看着他。
“看我干嘛?”叶奈被他盯得不太自在。
“看你还能找出多少理由。”易行知笑着说。
“……你就说哪条不合理吧?”
“合理,”易行知认真点头,“特别合理。”
酒店房间是大床房,空间还挺宽敞,但叶奈从进去之后就有点手足无措,好像怎么站怎么坐都不对,最后决定直接干正事,走进了洗手间。
“你毛巾是这个吗?”他指着旁边挂的一条蓝色毛巾问。
“是。”易行知倚在门边。
叶奈先给自己洗了个手,想起医嘱说的48小时内避免热水澡,就把毛巾用冷水打湿了。
拧干后,他一抬眼对上易行知的视线,想问在哪儿给他擦:“你想在床上还是浴室?”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先想歪了,赶紧加了个字:“……洗。”
“我想在浴室……洗。”易行知用了一模一样的停顿节奏,勾起唇角。
叶奈脸上一热,没说出话来。
“省得你洗毛巾来回跑。”易行知自然地补了个解释。
叶奈这才缓过来点儿:“哦,也是。”
易行知走进来后,两人面对面站着,靠得很近。
接下来这话,叶奈感觉怎么说都很尴尬,只能尽量把语气放平,显得这件事很正常:“你自己能脱吗?还是我帮你?”
易行知反手一掀就把上衣脱了,动作快得叶奈都没看清。
这一刻他甚至想问一句,你是不是其实可以自己洗?
但他问不出来,因为现在易行知匀称紧致的上身就堵在他眼前。饱满结实的胸肌,线条分明的腹肌,只扫了几眼,他体内就萌生一股燥热。
明明平时照镜子看自己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易行知已经在解腰带了。
“等一下,”叶奈一把按住他的手,舌头又开始打结,“先,先把上面擦了吧。”
这视觉冲击太强了,他得过渡一下。
努力控制着不去看多余的地方,不去想多余的事,自我催眠就跟擦墙一样。
但真的拿着毛巾往上擦时,就忍不住想,哪有这种手感的墙?这么有弧度,还这么有弹性……得了,赶紧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