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宽瞪了他几秒,想不通他究竟要干嘛,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跟着坐在了距离他几个空位的地方,拿出了笔记本。
他确实还有不少事要处理,最后的震慑是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个“我盯着你呢”的手势,起到一个毫无威胁的造型作用。
叶奈给易行知发了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然后就真的看起了别人的彩排。
易行知一直没回,估计在路上没顾得上看。
叶奈本来就困得不行,没看多久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他打算起来走动走动,一起身就看见蒋宽扫过来的视线,忍不住冒出一句脱身用的标准台词:“我去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去去去。”蒋宽摆手。
“至不至于,”叶奈边往外走边嘀咕,“这么严防死守,我有那么能惹事儿么?”
出门溜达了几步,困意和蒋宽的监视让他心烦气躁。
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啊,你跟易行知的彩排连一块儿?主办方这不是搞事么?”
这音色听着就让他更加火大,是历万的声音。
“没事,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见个面也没关系的。”另一个人说。
叶奈脚步一顿,转过身,看见回答的是一个额前绑着红色发带的男人,有几分眼熟。
两人正站在无人的窗边抽烟,都没注意到他,还在继续交谈。
“七年队友,说抛弃就抛弃,还用那种方式把你赶出队,这你都能忍?”
“也不能说是他赶的吧,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叶奈这下认出来了,这是飞渡乐队的贝斯手吴成遥,他前阵子在视频里看见过。
这人怎么到现在都还在装?真是癞蛤蟆洗脸,原来啥样还啥样。
更可笑的是,这俩人居然说上话了,癞蛤蟆开会啊?
“要不是他处处针对你,你能走?你要没走,能踩进卓莱合同的坑?”历万弹了下烟灰,“怎么看他都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啊,反正要换了我,肯定过不去这个坎儿。”
吴成遥沉默片刻,淡淡吐出一道烟圈:“如果一定要说,我最不能接受的还是他一点都没想过提醒我要小心卓莱,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往坑里跳。”
“他是你爹啊,还得给你保驾护航?”叶奈脱口而出。
真不是他不想控制,实在是这话就像坐滑梯一样,顺着脑子就从嘴里冲出来了。
转眼就忘了刚才蒋宽为什么要对他严加看管。
吴成遥虽然认出了叶奈,但从没跟他打过交道,皱眉道:“飞渡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不想跟外人争论这个。”
“是不想争,还是没法争啊?”叶奈完全不吃他那套,“我确实是外人,所以飞渡解散的真正原因,你肯定比我清楚。”
吴成遥一噎,没说出话来。
反倒是历万叼着烟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这话该我说吧。”叶奈眼睛都懒得完全睁开,半眯着睨他,“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会煽风点火,烟都是靠嘴点的吧?”
历万嗤笑一声:“给你试试?”
说着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即正对着叶奈的脸就要喷出这口烟雾。
叶奈没想到他敢这么挑衅,太困了反应也跟不上,想闪开已经来不及。
恰在此时,手忽然被人拉住,往旁边一带,堪堪避过了这一下。
“现在喷子都这么具象化了?”一片呛人的烟雾中,易行知清冷的声音响起。
“还真是名副其实。”他身后站着一起过来的席彬,似笑非笑道,“不好意思啊,语文不好,只能想到个褒义词,你们知道我是贬义就行。”
第65章
叶奈这下彻底不困了。
虽然易行知把他拉开后, 很快就松了手,但他仍能感受到掌心残留的一丝余温。
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上演过不止一回。
恐怖密室那期、极限追击那期, 甚至是最早篮球赛的时候,易行知都曾这样将他带离危险。
这么一想,其实他俩的肢体接触并不少。
但现在显然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眼前几人各有立场,相对而立, 气氛剑拔弩张。
“我不过是把事实说出来, 怎么就拱火, 怎么就喷子了?”历万两指夹着烟,“自己干的事儿, 还不让人说了?”
“事实?”叶奈捕捉到他的用词, “只听一面之词得出的事实吗?”
历万反问:“难不成你就是亲眼所见了?”
“那不如问问当事人,”叶奈转向吴成遥, 一字一句道,“当时你离开飞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