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买地,建房子——哦,对了,这个记得还是皇上的账,张夫子说,皇上会结账的。
他们各处跑,找材料找人手,一天天风尘仆仆的。回到新建设的地方,还要保持警戒,管理匠人,维护安全。
后来,张夫子说挑两个人,和匠人一起忙活,给匠人打下手。他们两个倒霉蛋抓阄失败,被派去打下手。
从粉碎原料到窑中烧烤,到最后定型,每一步他们都有所参与,人也从白面小生变成了历经风霜与火的模样。
当见到成品的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被张夫子选中,心中无比感激。但同时看着自己沧桑粗糙的手,又忍不住暗自泪流,张夫子好是好,就是用人像是用拉磨的驴一样,赶的也太紧了些!
连他们的父母都说,他们稳重了许多。在张夫子手底下干活,人都沧桑了,能不稳重吗?
皇帝听了他们的经历,笑着拍拍他们的肩膀,“辛苦了,你们做的不错。以后,玻璃制造这一块,专门交给你们两个来负责。”
皇帝当场让人拟旨,给他们两个升职,发赏赐。其他参与玻璃制造的人也有所赏赐。
对张梓若的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被宫人一样一样的送到她府中。
那两位升职的侍卫也特意携重礼前来拜访道谢。
张梓若让他们不必客气。造玻璃一事,肯定会与孟家起冲突,即使没有孟家,这种巨大的收益,也很容易招来其他人的眼红,没有足够的权势也难以保住。
直接用皇上的人手,让皇上出原料,造出成品。反正好与坏都由皇上担着。
她就从中源源不断的抽夫子们的薪酬与福利,哎嘿嘿,轻松无忧,以后几十年,这些巨大的支出都由皇家接管!
这种另类的分红方式,既不惹上位者忌讳,又有人帮忙背书,为学院造势,挺好挺好!再说她自己也是学院夫子的一份子,唉呀,得想想为自己开多少工资合适?
至于其他夫子们,也不用担心了。只要皇上来学院讲课,其他官员还担心什么呢?
正式开学的这一天,学院内外热闹无比。许多家长领着学生们,在广阔的学院,一栋又一栋的教学楼之间,寻找找对应的班级。
一些京中的少爷们,并不愿意来学院上学。他们或是听西席讲课,或是在族学玩闹,总体轻松自在。还有的权贵子弟,甚至干脆西席也不要,常常呼朋唤友,在外吃酒看戏玩乐。
他们肆意又快活,日子过得再美不过,怎么会愿意去听知乎者也的教学,给自己套个紧箍咒?
去知行学院上学,被不能反抗的人压制约束着,一天到晚都要学习,想想就觉得无趣又烦闷。
然而,他们的父母催着赶着,让他们赶快坐马车去学院。
“莫要迟了。今日是开学的第一天,不许掉链子!速速收拾上学去!”
“看看潘英他们,跟着张夫子学习,变化多么大!一个个都有了俊才的模样!你们也去好好学着些,不要整日的游手好闲!”
“我跟他们不一样!潘英他们坐得住,我可坐不住!我最不耐烦听人讲学,嗡嗡嗡的,比夏日的蚊蝇还要烦人!再说咱家家大业大,有兄长支撑家业,我学不学的又有什么关系?”
“净说浑话!你兄长还能养你一辈子?坐吃山空,知不知道?!上学去!”
……
被家长催着赶着前来上学的人,有睡懒觉被临时从床上催起来的;有无所谓学与不学,反正顺着父母的意,做个混油子的;也有趾高气扬,被父母送来,但又全不当一回事儿的宗室子弟与外戚权贵子弟。
他们彼此属于不同的圈子,与潘英等人也很少玩到一处去。
虽然同是京城权贵人家的子弟,但家世身份不同,家族阵营不同,品行爱好不同,彼此打交道的圈子也不一样。
这个圈子也分了三六九等。潘英他们属于身份背景比较高,但一事无成的人。所以,他们既和优秀的贺承等人玩不到一起去,也和身份更加高贵的宗室子弟等,也玩不到一起去。
面对身份背景错综复杂的学生们,一些出身普通的夫子们有点底气不足,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惹恼对方,自己落个没脸,还要倒被罚。
张夫子怕的就是这点,当一个夫子心态不够端正,把自己摆的比那些权贵子弟低的时候,以后更难教导他们了。
所幸,她做了准备。
她要让知行学院所有的学生,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的学生都明白一点,来了学院,就是学生!
身份,在这里,不好使!
学生到校以后,家长出校,随从出校,不准留随从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