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有些坐不住,声音暗哑叮嘱道,“本王骑马,你既不想看这边热闹,咱们就先回府——”
说完,不等沈商凌开口,他动作利落地跳下车,翻身上了马。
“王爷?”
身边有亲卫策马过来,察觉到陆骁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忙关切问了一声。
“无事,”
陆骁冷声道,“给王太妃禀一声,本王先回去了。”
那亲卫立刻领命去了王太妃那边。
陆骁坐在马上,手里勒着马缰,倏地闭了闭眼:
有些不对。
体内燥火胡乱蹿腾,弄得他气血都有些翻涌,甚至他一时都有些难以压制下去……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
但他确定,绝对也不是中毒。
沈商凌也没想到,陆骁说回去就立刻打道回府。
不过他倒是也想回去,之前还想在这边等等,看看花木售卖如何,但回去后等云水司的人回来一样也能问。
最主要的是,古人这种大型集会,那公厕建设几乎没有。
女眷的车驾比家主的车驾位置距离神坛较远一点,能是自备“香桶”。
但男子的车驾,都距离神坛较近,就不能亵渎神灵,都是各家权贵找人各自拿帷幕之类的圈一块地……
要上厕所,得走好大一截,天热,上个厕所也难受。
因此,一听回府,沈商凌一点意见也没。
一路赶回去后,他回了小院。
洗浴了一番后,他让宋酒去请江元麟过来。
他想着,请宋智喝酒的时候,试着叫上江元麟一起。
江元麟是个土郎中,手里有个养颜的秘法,说出来宋智也不至于觉得古怪。
谁知宋酒去了一会后回来,却没请到江元麟。
“公子,”
宋酒忙解释道,“听闻王爷叫了江郎中过去,江郎中没在梧桐苑,不然等一会,小人再去梧桐苑瞧瞧?”
沈商凌有点意外。
陆骁才一回府,怎么急着去叫江元麟过去了?
不过一想,或者是大姑姑有些不适?
他心里有点疑惑,却又转念觉得自己真是……多事。
陆骁叫不叫江元麟,关他什么事。
他何时也开始关切起陆骁的事来了?
“如何?”
王府书房内,陆骁也已经沐浴完,散了头发换了里衣,在江元麟替他试脉后问了一句。
“这种情形,”
江元麟又示意他换了一只手,一边继续诊脉一边问了一句,“多久了?”
“没多久,”
陆骁皱皱眉,“大约也便是从王太妃寿宴之后吧——”
江元麟拧眉,细细诊完,一时没有开口。
“可是那天生的暗疾?”
陆骁挑眉道,“本王先前也听父王略略提过,也曾被叮嘱过一番,只是不曾想到,成冠之时并未觉得不妥,还以为能逃过这暗疾纠缠,却不想眼下,它还真发了——”
江元麟微微一叹。
陆骁的体质,是定北王这边一脉,大约是从三代前传下来的一种特殊体质。
听闻当年老定北王祖父辈时,娶的是一位异域女子。
结果儿孙体质中,便开始有人天生神力,极擅习武。
这也是定北王这皇族一脉,渐渐就成了大殷战神一样存在的缘故。代代都有人,多多少少天生神力,勇武过人。
陆骁又是这几代人中,最为特别的一个。
这体质,他早在师父还在时,就听闻过,也知道师父曾翻遍了天下医书,试图想要寻求这种体质的记载。
但遗憾的是,定北王这一脉的天生神力,和一般人力气大的症状……还不是一回事,极为古怪。
比如,即便陆骁在水中憋气都能比一般人强上数倍。
听着这体质似乎无往而不胜,但却伴随着一种天生的暗疾。
便是一旦情动,那“火气”也比一般人要旺盛许多,甚至,耽于其事,沉迷其中,难以遏制。
若单是这点不妥也还好说,顶多如一般人那般多置侍妾,消耗些也便罢了。
但不加控制,便会伤及身体根本。
毕竟,就算天生神力,那身子也不是真正铁打的。亏损太多便寿命有伤。
那便要用药来控制。
但是药三分毒,这种药常吃,也会有些毒性,导致每过一段时日,那全身经络便会跟刀割般疼痛几日,甚是受罪。
听闻陆骁祖父,每次服药痛发时,脾气便越发暴躁。
而陆骁,本身这种体质最盛,比及先祖,他怕是更有些难熬。
“不就是痛几日?”
陆骁倒是不在意,冷哼道,“你开药便是。”
江元麟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他不像闻青檀那老狐狸,有点不太明白陆骁的想法。
之前老王爷和世子先后薨逝时,陆骁本身才十八九岁,之前常年跟着老王爷在军中,不经人事也是正常。之后要守孝,三四年过来,蹉跎至今,不曾议婚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