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正如我一开始告诉你的一样,我们的目的一直只有一个,这个世界缺少了反派,缺少了正义对立的邪恶,没了邪恶,正义就无人衬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伊莱缓缓勾起唇角,眸色幽幽:“「反派」到底该怎么做。”
“接近他,摧毁他,然后再…….重塑他。”
第四话的开端是一片全然的黑暗。
间或有几句似乎是来自医生的话语。
莱特的意识如同黑海上的船只不断浮动。
而后渐渐有了画面,莱特在意识的深处呼唤着「疼痛」的声音就像是某种画外音,而画里的人暂时听不到那细微的干扰声。
【“好痛…….真的好痛。”】
画面给伊莱补充了「火柴盒」离开之后,「伊甸」的行为轨迹。
他看见了爱德的出现,漫画上并没有画出爱德出现在那里的真实目的,只是画出了爱德阴差阳错,耗费异能救下莱特的画面。
弹幕一溜的全是“谢谢爱德”“谢谢咱异父异母的亲大哥!”,正如同被蒙在鼓里的「伊甸」,他们同样因为缺失了情报对始作俑者之一表达了谢意,如果爱德知晓,是否会让他在卧底的空隙之中,感受到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自然的情绪,和那因为无人知晓的完美犯罪而隐约出现的快意?
等到爱德卧底身份揭晓的那一刹那,又会有多少人对这个复杂的角色感到不解和痛恨?又会有多少人为爱德此刻哪怕是仇人,也坚持原则将其救下来的情节之中,展露出的那一抹脆弱易碎的风度而着迷呢?
【“好痛。”】
画面里出现了一段意义不明的画面,颤抖着摇晃的镜头,从各个角度注视着逐渐长大的莱特。
从“莱特”安静的婴儿模样,到“莱特”沉默的幼稚园时期,至“莱特”逐渐开朗的学生时代,最后来到了“莱特”光辉万丈,散发魅力的现在。
全然一暗。
那张满是伤痕,血色遍布的脸骤然跃出。
【“……有点痛。”
阴影下,是一只把玩着「伊甸」四合枝徽章的手。
紧接着是医院之中亮起的手术室灯,寥寥几人的医院长廊,与医生们凝重的面孔相互切换。
格雷耶低沉的声音在医院的楼道间响起。
他面无表情地沉着脸,身着皱巴巴的风衣却毫不在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染着血痕的四合枝徽章:“别再容忍他们了,一群蹬鼻子上脸的白眼狼。”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许沙沙的电流:“假如人类累积的愤怒就如同奔涌的洪水,那么当洪水宣泄的那一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是否是洪水理应停靠的口岸,恕我直言,格雷耶,如今的你,并算不上理性。”
格雷耶冷笑一瞬:“正因你如此理性,才会被他们驱赶进围墙之中的高塔。”
“是吗?我以为我们对此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是量算下的妥协。”
格雷耶哼了一声,但终究没有再说点什么,他冷静了下来,聆听着电话那头的话语。
“人与人之间的派别,哪怕是再高深的数据模型也难以推定,我想,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是时候将遗失的漏洞修补一二了。”
黑暗的楼梯间,格雷耶的笑容逐渐扩大,闪烁的浅金色双眸里出现嗜血般的狂热:“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想通了。”】
【谜语人又见谜语人?嗯?不确定再看看。】
【怎么回事,班主任居然也有隐藏身份?】
【不算隐藏吧,和班主任对话的,说不定就是伊甸的校长,高层那种,毕竟都被「火柴盒」挑衅到脸上,打进学校里,他们反击也狠正常啊!】
【驱赶进高塔……难道伊甸只有一所,是因为有人在控制伊甸辐射的范围?我的天呐!】
【一个反派勾扯出了另一个反派,哦!所以说「火柴盒」只是明面上的靶子?这个所谓的“他们”才是伊甸真正的敌人?!】
【不好说,不好说,伊甸是不是正派都还不清不楚呢!反正小光是他们之间的提线木偶,被人各种牵着走倒是一清二楚,唏嘘jpg.】
【毕竟是主角,没了惨死的爸,病重的妈,嗷嗷待哺的妹妹或者弟弟,也就还剩一个破碎的他了。】
【天呐天呐!我的脑子寄存到哪里去了!我的脑子呢!快给我还来!】
【我的脑子!!!尖叫jpg.】
【偷脑子的小幽灵若无其事的路过jpg.】
【“……痛。”
记忆在翻滚,莱特一生之中有太多高兴的回忆,可痛苦的记忆却很少,而那种少也在现在几乎也成为了一种特殊。
那种痛苦混合着欢欣,混合着困惑,混合着对自我的憎恨,那种痛苦的感觉愈加的鲜明,几乎瞬间就能回忆起来,如同黑暗里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