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说着就又急冲冲地拿着东西走了,留下马文才二人面面相觑,等她再回来时,两人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王熙凤外表装得比谁都淡定,但实则心里也是打鼓。
她嫌弃自己活了两世了,没点出息,强忍着心中的悸动,手却管不住,伸手去拿茶盏。
谁知手抬得有些快,动作大了拉着伤口疼得她轻呼一声。
马文才连忙关心,“怎么了?还好吗?”
“我去拿个勺子喂你吧,这两日你记得别动手了,我一会儿帮你换药。”
他总要找些事情做,干坐在这儿两人都尴尬。
于是他自己主动去了厨房。
刚一转身,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用勺子喂茶也是两人都没做过的事情。
可马文才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总不能让王熙凤渴着。
而马文才既然已经喂了,王熙凤也不好扭捏着不喝,一时两人都闹了个脸红。
好在茶不用一直喝,喝了几口之后,王熙凤低声说不用了,便再不敢提口渴之事。
又尴尬了一阵后,马文才又帮她换药。
昨儿个那手伤成那样,几乎是血肉模糊,马文才想起那场景还心有余悸,幸亏没伤了根本。
“王姑娘,你把眼睛闭上吧,可能会有些吓人。”
“无事,我胆子大。”王熙凤道,她自己的手怎么样,早在她被绑着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她从没想过对薛家手下留情。
她这人一向睚眦必报。
白色的布条解开,伤口还未开始愈合,因着方才的拉扯,有点微微渗血。
“你忍着些。”马文才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干瘪,可也没有其他可以安慰她的办法,只能尽力地放轻松一点。
然而在上药的时候,还是看到王熙凤的手一抽一抽的。
“下次一定要注意了,尽量先别动手吧,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和平儿都行。”
“先在家好好地休息几天,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就好了,有很多事情我们也不能急于求成,不管是你,还是我。”
王熙凤看着马文才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而后低头认真地捏着自己手指往手腕上面擦药。
王熙凤突然觉得脸微微发烫,也感觉不到痛了,只是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随即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还有了点小女儿的心态,她不觉心中一震,轻轻握了一下手,弄得手腕又是一阵疼,缩的一下把马文才惊住了。
“没事吧,弄疼你了?”
“没,没事,是我没忍住自己动了一下。”王熙凤不大好意思道。
“快好了吗?”她有些着急地问道。
马文才看了她一眼,又转头专注于自己的动作,“马上就好了,疼你就说,我轻点。”
说是马上就好了,但却还有另一只手。
马文才因着要控制力道,生怕把凤姐弄疼了,额头也浸出一层薄汗。
而王熙凤被他拿着手摆弄也并不是很舒服。
但是这样的不适倒是很好地化解了两人方才因为成婚之事的尴尬。
他们没有父母祝愿,没有锣鼓鞭炮,也没有良辰吉日,就在这么一个不知道时好时坏的平凡的日子里成为了彼此的依靠。
“好了。”马文才细心地为她打了一个结,才松开了她。
“这个上药比较麻烦,如果你觉得我们弄得不好就去找皮神医,我看他其实也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王熙凤笑了笑,“他豆腐心不豆腐心我不知道,但是我看他是个财迷不假。”
“财迷也不错,至少对于你来说,正好可以使得动他。”
王熙凤不置可否,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也就只有点钱了。
“你先歇歇,我出去一趟,问问皮神医你这情况如何,一会儿就回来。”
马文才表现得太无微不至,让王熙凤多少有些恍神,但她也没多在意,自己回屋去了。
虽然马文才现在千般百般好,但王熙凤心中似明镜,知道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而且她自己也不可能再拿真心去对任何一个男人。
一开始凤姐甚至有要不要以玩弄男人来进行报复的想法,但是冷静下来又觉得那样伤害的估摸着也只有自己。
她和马文才就这样互相帮助,达到各自的目的就挺好的。
马文才出门后先是去找了皮神医,在确定凤姐手伤的症状是正常之后转身去了街上。
等他回来时,媒婆已经得了赏银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马文才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婚书,不由得脚步都轻了起来。
“这么快呢。”他有点不自在地笑道。
王熙凤看出他不好意思,反而好了许多,笑说:“是啊,以后我就要叫你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