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上前帮王熙凤篦头发,柔顺的发从他的手间滑过,这让马文才十分安心。
“还是夫人有想法又安排得妥当,若是其他的人,恐怕没有这个本事。”
王熙凤笑了笑,“就你会说话。”
等把一切都收拾好用过了午膳,三人才出发。
原以为王熙凤镖局里那些事情还要好好地交代一番,没想到她只是找人来说了两句就说好了,启程的时间足足比马文才想的快了两个时辰。
他们打算的日程是先坐船再坐马车,大约一个月左右可以到达太康。
一路北上,让王熙凤有点恍惚,她仿佛回到了从前从金陵城去京城的日子,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等到了谢家的时候,天气已经有些冷了。
即便是谢家这样的大家族在秋冬也难免露出萧索之意。
若是府中没有那么多的下人的话。
马文才、王熙凤和吴渊被安排在了谢家的客房。
吴渊表现出了对谢家很感兴趣的样子,与他在书院时的那种谦逊之感完全不同,又不等同于和王熙凤他们私下相处时的那种精明。
看起来便是有点像个有权有势却没有能力的纨绔少爷,王熙凤知道他会装,倒是没想到他这么会装。
“少爷说,两位若是收拾好了就带两位去前厅,他带着几位去跟他父亲见个礼 。”
王熙凤嗯了一声,“走吧,相公,收拾好了吗?”
“好了,走吧。 ”
两人出了房门,吴渊已经在院中等着了,他的身后正如几人初见之时站了好几个人。
看起来更有纨绔的气质。
“吴公子,走吧。”
吴渊眉头一挑,“你们二人该不会那么饥渴难耐吧,到了别人的地盘就先亲热一番,你们知道我等你们多久了吗?”
王熙凤见他口无遮拦,假装生气道:“吴公子慎言。”
听闻此言,吴渊倒是没有发难,撇撇嘴还真就不说话了。
谢家的装扮很美,到处是奇山怪石和珍贵树种,看起来如那画中之境,很快吸引了王熙凤的注意力。
此处的风景跟贾府大概有得一拼,甚至还比贾府多了一些野趣。
而且谢家是个书香世家也没错了。
四处挂着一些诗,诗作好坏,王熙凤无从辩论,但是她却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对于知识的推崇,不仅是谢家,而是整个晋朝。
只可惜这么好的心气就被九品中正制给磨灭了大半。
穿过一条长廊,又路过一个栽着高松的大院,几人来到了前厅。
彼时,谢壁居然跪在地上,而坐在他上首的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年轻的中年男人,想来应该就是他的父亲谢营了。
“谢大人。”几人上前打招呼,他们并没打算和这谢家交好,只是疏离地称呼了一下。
“哎呀,你们几位来了,这位就是吴家的二公子吧,二公子一看就是青年才俊,真是苍天无眼啊,你这腿还能治吗?”
他说得特别夸张,仿佛是要让吴渊吃瘪一样。
吴渊哈哈地笑了两声,一副压根儿不在意的样子,“谢大人说笑了,我这样的伤,那是多年旧疾,怎么可能还治得好,还是说谢家不欢迎瘸子?”
见他面色有些变了,谢营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吴公子误会了,我不过是想给你介绍大夫而已,看你这样,肯定是庸医误人。”
“不必了。”吴渊冷着脸道,也没再多言。
谢营仿佛对他生气的样子很是满意,只是微微颔首又看向了一旁的马文才。
“这位是马公子?你家父亲可好? ”
马文才点头,“谢大人,我父亲一切安好,劳谢大人惦记了。”
说完他又向谢大人介绍,“这位是拙荆王熙凤。”
“哦?”谢营挑眉,“没想到马公子已经成亲了,我们远在太康,倒是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王熙凤只是在一旁行了一礼,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便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女子的待遇。
马文才笑了笑道:“谢家的众位长辈事务繁忙,我不过是娶妻而已,所以没来叨扰。”
马文才也是随便说的,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和谢家再有什么交集,随口胡诌,就算这谢营知道他在扯谎那也没什么关系。
果然谢营只当与他寒暄两句,压根儿也没有在意。
这时,一旁的吴渊又开口了,他看着地上跪着的谢壁,假装不懂事地问道:“谢大人这时做什么,天气已经凉了,怎么还叫谢公子跪在地上呢?谢公子是犯了什么错?”
谁知道谢营冷哼一声,“你问问这个畜生,他居然跑到青楼里去耀武扬威了,也不知是谁给他的胆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辱没了我们谢家的名声,我今日必须得好好地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