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王子腾听了他的话,一改先时的冷硬态度,笑道,“看来我这侄女是跟对人了。”
马文才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
夜深了,万家灯火渐渐熄灭。
马文才踱着步子回了小院,却发现院内各处还掌着灯。
“王姑娘,你怎么还没去歇息,手可疼。”
“无事,你要唤我夫人。”
马文才恍然,终究还是不大习惯。
“如何了?”王熙凤轻轻动了一下,手中铃铛便随着铃铛响了起来,她便不敢动了。
看了眼铃铛,马文才笑了笑,说道:“看来这铃铛还是有用的。”
说完这话便见王熙凤有些囧了。
他转移话题道:“已经按姑娘说的安排了,不知赵总旗那边是如何回应的?”
“他说他已了解情况,叫你不必担心。”王熙凤又想抬手,铃铛一响,她停下动作。
马文才笑着伸手帮她理了一下把晚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
“王姑娘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她这手足无措大半日,想来是想说什么才是。
王熙凤默默低头,“我是想说,我们既假扮夫妻,就要装得像一些,你与我一起睡正屋吧,我还是担心有人监视。”
“这如何使得?”马文才吃惊,他们成婚就已经是一件让人不可思议的事了,这要是再睡在一起,那以后还如何说得清楚。
“我知道这事对马公子来说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我的那些长辈我是很清楚的。”
王熙凤说的是事实,但她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她不想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
名声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想要。
她也无所谓那些男人怎么看待自己,她要自己活出自己的人生。
马文才纠结半晌,点了点头,“那便让我睡平儿那张小榻为你守夜吧。”
王熙凤觉得尚可,但还是道:“怕是会委屈了马公子。”
“无事,心无挂碍,睡得便安稳,在何处都一样。”
王熙凤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却又心中悲哀,他们两人谁是心无挂碍的呢?
“如此,便早些歇息吧。”
两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成了婚,糊里糊涂地“圆了房”。
翌日,马文才醒时,王熙凤已然醒了。
她像是寻常妇人一般,帮自家相公更衣,伺候他梳洗用膳,这让马文才很不自在。
王熙凤是大家小姐,马文才也是懂这其中的规矩的,这些事都是让丫鬟做,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
在昨日她提出要与自己同住的时候,马文才就有些怀疑了,他怀疑王熙凤或许对自己产生了别的感情。
马文才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姑娘不过十三岁而已,虽说言语间老成,可终究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她对自己产生点异样的感情也是正常的。
可是自己……自己并不能许诺她的未来。
心中有了此事,马文才便觉得怎么都不对味儿,用了早膳逃也似地走了。
“姑娘,您对马公子太好了吧,那些粗重的活,我来做便是了。”等马文才走后,平儿才说起自己的顾虑。
王熙凤摇头,“他是我相公,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她就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对谁都是可以这样无微不至的,不只是那个人,就算没有感情。
“你要记得改口了。”
“是,姑娘,我知道了。”
两人用过饭,王熙凤便又歇下了,歇几天似乎也挺好的。
但是没想到刚歇下不久,李纨就上门探望她来了。
因着这一世与她关系还不错,王熙凤便也很随意,与她在屋中说闲话。
放下自己琏二奶奶身份之后,凤姐发现与她们很多人交流都舒坦了许多。
以往不论是谁,明里个个都不敢得罪,只能赔着笑脸,私下又都不怎么亲近。
现在好了,想亲近的便亲近,不想亲近的便理也不用理,反倒自在。
“你的手可好些了?怎的就变成这样了?”李纨看着她手上缠着的布条,心疼得念了许久。
“好多了,都已经医治过了,休息几日便好。”
李纨叹息一声,“咱们女子可怜,身边若是没个男人撑腰,谁都能来欺负上一遭,我是没那个命了,可是凤妹妹你还年轻,该早做准备才是。”
王熙凤眼神一暗,解释道:“姐姐恐怕是误会了,我出去之时隐了姓名,别人自不知道我是谁,再说了,若说撑腰,那王家贾家还不够为我撑腰的吗?”
“可是,话也不能这么说,还有……”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王熙凤打断她的话,“什么靠着男人,男人若真那么有用,那还要我们女人做什么?”
“或许平日里你瞧着自己可以靠着男人,可是真遇上了事儿,且不说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情况,便是放眼京城,这为了妾室外室与夫人大吵大闹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