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记载着鸳溪镇,以枫叶出名,因气候特殊四级不败,时常有文人墨客前往赏枫。
“赏枫?若时常有文人墨客前往,为何我此前从未听闻。”思索间,他灵光一闪,“念白,去查一查这些地理志的编撰时间。”
而另一侧,江妤带着那枚木牌推门而入,她走至那老妪身前,随后拽过一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带了面具?”
闻言,老妪猛然抬头,眸中情绪杂乱,似喜似悲,“你是如何……”
话未说完,她又好似察觉到什么,赶忙止住话头,偏过头躲开江妤的视线。
“你是要问我是如何得知的?很简单,你的手细腻白嫩,且你走路步子稳健全然不像上了年纪的模样。”江妤说着,取出藏在袖子中的木牌,垂着眸指尖抚过木槿花,伸手将木牌递到那老妪眼前,“你与那人认识?”
正说着,倏忽间江妤想起那男子方才所言“鬼娶新娘”,眸子一转她心中便有了成算,抬手抚上老妪脸庞,却未摸到任何凸起之处,江妤瞳孔紧缩,垂眸恰好对上那老妪讥诮的目光。
“叫姑娘失望了,这张脸皮本就是我自己的。”褪去伪装的老妪,嗓音嘶哑。
江妤瞧着她拒不配合的模样,眸色微沉,嘴角却带着笑意,“你若不想说你隐瞒之事,那便让我来猜猜,你与那身着蓝色短打的男子大约是来自同一处地方,那地方似乎有个陋习,应当是每隔一段固定的时日便要选中一位姑娘嫁给鬼魂,而你便是此次被他们选中要嫁与鬼魂是的那位新娘,但不知通过何种方法从那处地方逃了出来。而那些人以为你已死,故而那名男子瞧见你时格外害怕,我猜的可对?”
随着江妤话音落下,那老妪神色骤变,惊骇地望着江妤,原以为此女不过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只要自己不开口她便拿自己没办法,万没想到她竟将过程猜的八九不离十。
一时间,那老妪呆愣在原地。
“只是我还有些不明白,你分明换了容貌,为何那男子还能将你一眼认出?”瞧着老妪变换莫测的模样,江妤便知自己摸到了方向,她将手中的木牌放下,轻声道:“你可是从鸳溪镇逃出来的?如今那镇子中为何会有活人祭祀这等陋习?”
随着江妤话音落下,老妪眼眸阖起,她挣扎了片刻这才沙哑着嗓音开口,“姑娘,我与你说个故事吧。”
随着老妪娓娓道来,一副画卷在江妤眼前缓缓舒展开。
鸳溪镇原是一处坐落在荔城西侧山清水秀的小镇,因气候特殊镇子里栽满枫叶,四季不败极为美丽,时常便有文人骚客来此赏枫,镇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生活得好不惬意。
然而好景不长,不知是谁得罪了哪路神仙,五年前的某日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了疫病,一时间哀嚎遍地,镇中大夫紧缺,无奈之下镇长便只好差人往荔城求救,带回了大夫同时也带回了噩耗,城主有命倘若半旬也无法将疫病消除,便要将镇子封死,任由镇民们自生自灭。
一晃眼,半旬便过去了,荔城来的大夫非但没有将疫病治好反而自己还染上了疫病,之后果然与城主所言,他们将整个镇子封死,但很奇怪的是,这疫病虽来势汹汹,却未死一人,反而是将染病的人变成了不畏死不畏疼的怪物。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神智不清且不吃熟食,而是如同野兽般喜吃生食与鲜血,很快镇子中的动物便被那些怪物啃食干净,渐渐地他们不再满足于动物,开始将目光放到未染上疫病的人身上,起初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会如同野兽般啃食活人,可未过多久便有一落单之人被这些怪物活生生分食而死。
好在后来发现那些怪物怕火亦怕光,故而鸳溪镇幸存的镇民一到夜晚便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家门紧闭,这样的日子大约过了三年,许久未见生人的鸳溪镇,忽然闯入一名道士,他与镇长说三年前鸳溪镇那场疫病并不是无缘无语出现的,而是有人惹恼了上头的神仙,故而降下神罚,若是想要平息神仙的怒火,那便要由他做法,每年元日向神明献祭一位二八少女直到那些怪物恢复正常。
因献祭之法极为残忍,要将少女送入那些怪物所在的山洞,众人皆是不允,奈何镇长之子三年前不幸染上疫病,成了怪物,如今忽闻那道士有法子将那些怪物变回常人,当即不顾众人反对应下。
一晃两年过去了,镇子中符合献祭的少女越来越少,而那些怪物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她曾经偷偷跟着献祭的队伍前往,躲在洞穴之外,里头传来少女的惨烈的叫声中混杂着咀嚼□□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自那日起她便在偷偷谋划逃离鸳溪镇的法子,然而计划改不上变化,还未待她寻到方法,便被抽中要献祭给神仙,她不想死,她便在献祭的前一夜从家中逃走。